好半天后，全靠和霍福德的劳动成果慢慢显现。


    大锅里的材料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到了最后，果真就剩下薄薄的一层黄黄的金属，不是金光灿灿的那种耀眼光芒，而是深黄和暗黄。


    “唉，果然没设备就是不行，这纯度，太低了。”全靠看了暗叹一声。


    霍福德却是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好奇地问：“小兄弟……你这黄金什么时候下的锅啊？我怎么没看到你放的？”


    在他心里，全靠玩的是和他以前一样的活儿，糟蹋黄金来着。


    全靠白他一眼：“我放黄金干什么？咱们的黄金是炼出来的！从无到有，就凭那些原料合成的！”


    霍福德笑了，笑得特别纯真：“别逗了兄弟，你……就那些玩意儿能变出黄金来？”


    看来他倒也没傻到家。


    全靠笑笑：“你以为呢？你说就凭我这一手，能拿大奖不？”


    霍福德摇摇头，不说话。他固执地认为全靠肯定是趁他某个不注意的时候，把黄金下锅了。要不然如果真的能用普通原料练出黄金来，全靠会来参加这样的大赛？


    这时袁教授又过来了，看了锅里的那层黄黄的愣了许久。好半晌才问：“这……是你们弄出来的？”


    霍福德抢着说：“可不是嘛。教授你看这活还可以不？”


    袁教授不说话，仅仅是用仪器挑了点金属沫子，说是去验一下纯度，便走了。


    但全靠能看出他眼神里的震惊和不解，连离开的时候走路的腿都有些颤抖，足见他心里的激动。果然是识货之人呐，这次的大奖是稳了。


    全靠心里已经开始考虑怎么样把这项科技投入使用。到底是完全公开，还是成立一个自己的作坊，不，是工厂，不限量地供应黄金，让这种金属的价格完全降下来。一旦这样操作，科技投放管理委员会的制度又是个问题，不允许在投放过程中为己谋私利嘛。


    好纠结！


    又过老大一会儿，四周的牛鬼蛇神们慢慢安静下来。看来他们的演示也都结束。地沟油的已经熬了满满的一桶，还别说，看着就跟超市里桶装的干净油没什么两样。至于那些玩杂技的，变戏法的，跳大绳的……除了一身臭汗，倒看不出什么成果来。


    这时袁教授的检测成果也出来了：85%的纯度。不高不低，比全靠理想的要差不少，但比他预料的又要好一些。


    同时袁教授看全靠的眼神也很古怪，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要发布获奖名单了，全靠信心满满。要知道这可是炼金术，参加这样的比赛，要是再不能拿奖，回去不得被田丝丝给笑死？


    大背头在台上弹弹话筒，确认有声音了，才把自己的情绪调高：“各位乡亲们，各位专家们，各位民间科学家们，很高兴在这里看到大家……”全靠心说你能不高兴么？又捞了一票。


    “……大家热切期盼的第七届民间科技大赛的最后评奖环节，终于要开始了，经过大家……”这位大背头样子粗鲁，说起话来却还是挺有一套，没稿子愣是啰里啰嗦地说了有半拉小时，要不是台下嗡声四起已经实在是压不住，估计他还能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的环节是由刘教授宣读各获奖名单。


    化学类一等奖被一个叫“油漆快干术”的项目获得，发明者一边刷油漆，一边身上背着一个老大的吹风机，一边刷一边吹，能不干得快嘛？只不过操作起来累得够呛。


    地沟油不负众望，也拿了个二等奖，获奖者也欢天喜地地上去领奖了。


    物理类……综合类……民俗类……


    一一报过。


    全靠傻眼，没有！怎么没听到自己的项目和名字？


    “霍大哥，你到底报的是哪一类啊？”全靠急了。


    霍福德：“综合类。小兄弟啊，看来这次我们没获奖……唉，科学的路上就是这样子，总是会有挫折的，你……看开些吧。”


    不能够啊！全靠想我这可是炼金术啊，实打实的炼金术！就这么一个破比赛，竟然会没获奖？！


    可事实就是：真没有。


    连跳大绳的老大爷都披着一身道袍上去领奖了，全靠就只能眼巴巴地在下面看着，直到颁奖结束，都没听到关于自己的一字半句。


    全靠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有苦笑：就这么个破比赛，看来水还够深的。


    比赛总是要结束的，热热闹闹的科技大军渐渐散去，留下全靠一个人在那里发呆，霍福德也走了，临走时叹一口气，再望望全靠，眼里满满的都是自己当年的影子。


    科学这条路，不好走哇！


    还有另外一个人没走——袁教授。他远远地看着全靠，似笑非笑。


    “怎么？还舍不得走啊？”袁教授终于走过来。


    全靠：“……不是，我得把我炼出来的金子带走。对了，刚才你那去检测的那点金子也该还我了吧？”就算纯度低，好歹也是金子不是。


    袁教授有些尴尬：“呵呵，应该的，应该的……”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正是刚才他拿走的一小粒黄金，也就不到半克的样子。


    全靠也不客气，伸手接口，嘴上嘀咕：“什么破大赛，真正的科技不奖……”


    袁教授问：“小兄弟，我问你，你给我句实话，这很重要！”他突然就慎重起来。


    全靠点点头。


    “你……真的没往那里面搁黄金？这都是你炼出来的？”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呢？”


    袁教授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先是仰着头笑，再是弯着腰笑，然后是一边笑一边抹着眼泪，总之就是各种姿势各笑一遍。


    全靠：“咋滴？你不信？”


    袁教授边笑边说：“我信！谁说我不信的？我刚才在那边看你半天了，哈哈……你知道你掌握了什么吗？哈哈，你……你知道你的这项科技将给世界带来什么改变？你竟然带着这样的东西来参加这个狗屁大赛？哈哈哈哈……”


    全靠知道碰上识货人了：“说是狗屁大赛，那你还来？”


    袁教授止住了笑，脸上一红：“是刘教授带我来的，有8万块的劳务费……”又低声说：“是我拦住他们不让你获奖的！”


    全靠：“……”


    袁教授：“获奖的那些人你也看到了，你想跟他们为伍？简直是笑话！”又拍拍全靠的肩膀，大声说：“走！我带你去见见什么是真正的科学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