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让他进去的。


    现在突然让他进来，是想要干什么呢？


    又想对他做什么呢？


    迟疑了一会，顾子衍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什么话都没有说，顾子衍一进去，就提着食盒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一份一份，小心又小心地把东西全部放在了桌子上。


    完了之后，收好食盒，就准备走了。


    楚瑄懒洋洋地坐在那儿，看着顾子衍转身准备走了，直接一个茶盏摔在了他的前方，碎片四处飞射，顾子衍停住步伐没动，可却没有一个碎片伤害到他。


    “我有这么可怕？”声音冷的像结冰。


    就好像他一个回答不好，便走不出这儿。


    顾子衍喉间干涩。


    眸子晦涩不明。


    “呵。”楚瑄冷笑一声，“转过来。”


    顾子衍攥紧了拳头。


    他在想。


    要不拼命算了。


    左右不过一条性命，死了也好，也好过在她这儿受尽折磨和侮辱。


    可是他不甘心，明明之前的自己天赋卓绝，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修炼着修炼着修为开始无止境地倒退。


    还没搞清楚原因，真的要这样屈辱地死去吗？


    想着，顾子衍还是转过了身。


    “抬起头来看着我。”


    那道冰冷的声音继续吩咐。


    顾子衍一边抬头，一边蓄起自己为数不多的灵力。


    她是想要杀了他吧。


    她果然是想要杀了他吧！


    因为他的容貌恶心到她了，她明明之前说过，在她的面前，他永远不能抬头，因为太过恶心。


    她现在要自己抬头，一定是不怀好意。


    顾子衍蓄起自己最大的杀招，抬起了头。


    楚瑄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这才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眉目如画，似黛青色的远山，眸如星辰，莹莹闪烁间勾人心动，鼻若悬胆，菱唇淡粉。


    如若没有那一大块清黑色的胎记，这会是一个宛如谪仙般的人。


    楚瑄勾了一下唇，眼神冷冷的扫视着他，“我可怕吗？嗯？”


    顾子衍收起心里异样的感觉，摇了摇头。


    他怎么觉得，刚刚这人的视线有点吓人。


    不是那种对他不善的吓人。


    反而是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吓人。


    就好像他是她的势在必得的猎物。


    可怎么可能？


    她厌恶他至极。


    怎么可能有这种心思。


    不过，看那模样，好像也不是想要取他的性命。


    顾子衍放松了一些。


    楚瑄眼睛微眯，“说话，摇头是什么意思？”


    “没有。”顾子衍的嗓音很低。


    有点稚嫩却又很清澈。


    很好听的少年音。


    楚瑄的食指在桌上轻轻地敲着。


    一下一下，规律的轻响让人心神微绷。


    “前几日我对你的惩罚，你可恨我？”


    那日是原主故意找借口实施的惩罚。


    在顾子衍还未曾回答，楚瑄又问。


    “今天我对你的不维护，你可有怨言？”


    明明可以维护他，只不过几句话的事情，可她身为他的师尊，却把他推入更深的深渊。


    顾子衍刚要回答，楚瑄的手就落在了他粉嫩温热的唇瓣上，食指在他的唇瓣上细细描摹，“要是骗人的话，这张嘴也没用了吧？”


    动作很温柔，话语却一如既往的狠戾。


    顾子衍忽略唇瓣上的痒意，声音更低，“不敢。”


    不是不恨。


    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