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顺着嬷嬷的视线看向门口,眼底同样闪过诧异和惊讶。他从接亲到拜堂露的应该都是真面目,但送亲的嬷嬷交接婚轿时因为人多未来得及看清郑柏羽的真实面貌,如此一来倒是全堂宾客都目睹了他的风采,嬷嬷和安然自己倒是第一次见郑柏羽的真面貌。
新郎官来了,嬷嬷二话不说赶紧领着婢女们退了出去,霎时间屋内只留了郑柏羽和安然两个人。
安然坐在原地仔细打量着惠帝赐给自己的这个“夫君”,内心的烦躁稍微散了散,似乎没那么愤怒了。
郑柏羽视线看了一眼安然扔在榻上的婚冠,也没说什么,反而盯着她手里的点心挑了挑眉,似乎有几分惊讶:“公主饿了?”
他声音低沉平稳,甚是好听,面容虽然不是绝色,但带着战场之人独有的杀伐果断和利落绝然,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因为是新婚之夜喝了酒,脸色稍微带了一丝的红,但一双眉眼却甚是好看,极为清澈透亮。
两人已经成婚,按道理他不能再叫“公主”,安然从他的态度里感受到了刻意的疏离,她也不是个立马能跟陌生男子巧笑嫣然的人,只淡淡点了点头:“是,一天没吃了。”
话音刚罢,郑柏羽转身打开房门,吩咐守在门口的婢女去后厨给安然准备吃食。
今夜有宴席,所以吃食很快就来了,安然也不客气的吃完,关着房门的屋子里两个人相对而坐,都没有要圆房的意思。
“你与宫中的有些传闻不一样。”安然与他对视良久,突然说了一句。
其实她不知道,那些“好男色”“为人粗俗”的名声都是在郑柏羽的授意下刻意放出去的消息。
他常年在外征战,京城里见过他的人其实不多,加上一些人刻意的宣传丑化,郑家的人不去纠正,郑柏羽不出现在人前,时间长了假的都变成真的了。
安然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虽然知道李柔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她倘若知道郑柏羽根本不是传闻中的模样,又会是哪副脸色?
安然不知道郑柏羽好男色的事情是真是假,但是新婚之夜他却是真的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她,而是在椅子上凑合了一晚上。
第二天前来收拾房间的嬷嬷看到洁白干净的床单脸都白了,以极快的速度将床单揉到了怀里,悄悄拿出了房间。
新婚第二日是要早起去见过郑家高堂的,玉竹和灵犀手脚麻利的给安然收拾洗漱,结束以后安然跟着郑柏羽去了前厅。
两人走在一起郎才女貌甚是般配,但似乎又保持着旁人看不出的淡淡的疏离和距离。
“未曾圆房?”御书房,皇帝听了下堂跪着的人的话,忍不住挑眉。
暗卫点头:“奴才查看了今日早上秦嬷嬷从房间里收拾出来的床具,确实没有。”而且昨夜他在房顶守了一夜,两人在房间里确实没有发出半点不合适的声音和动静。
皇帝蹙眉,响起贺子彦曾经提起的事情,忍不住低声道:“难道贺子彦当初说的那个事是真的?”
“你说他是故意不碰,还是真的有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