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奇怪啊。”安然挑挑眉,“一国之君要想稳固这天下江山,他身边你以为会没有几个暗卫或者探子吗?”
安然做过皇帝,她自然知道普通的皇帝脑子里一般都想的什么。宋镰嘴上说是宋雪倾慕云铮,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可谁不知道老狐狸心底打的什么算盘。云铮是单纯的云铮吗?他背后可是整个云家庞大的商业链条,谁不眼红?
想必那皇帝老儿也是知道自己的臣子心怀鬼胎,所以借着云铮进京之举来试探他们,众人都是蠢蠢欲动,只有宋宰相直接利落的出了手。
旁人说了这话云铮定是要惊讶的,可是从安然嘴里说出来他也就不稀奇了。只暗暗心惊,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
“宋镰不是强迫你迎娶他孙女吗?正好皇帝对他此举不高兴,你在京城有些人脉,不如稍微渲染一下,闹到御前,他宰相之路恐怕也就凉凉了。”安然毫不在意的笑道。
她一个从未出谷的年轻女子,竟然能对政事有如此清晰洞明的见解,着实让云铮有些惊艳。
只不过哪里还需要云铮出手渲染此事,皇帝恐怕是对宋家不满已久,必定是要借着这次机会发难的。
两人猜测没错,没出三日,京城里竟然传出宰相宋镰身体不适病重的消息。
在街上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安然为了确认真实性,瞒着云铮变身进了宰相府,在窗户缝隙中果然看到宋镰咳嗽不断,神色惨白,身体似乎大不如从前。
“爷爷,您慢点喝。”宋雪和一众人守在榻边,精心照顾。
宋镰摆摆手,把人打发了下去,独留下自己的两个儿子:“是为父疏忽了,以为我宋家不沾武力,规规矩矩几十年,却不曾想如此谨小慎微下皇上竟然还会心生猜忌。”
“父亲……”大儿子神色忧伤。
“是老夫鲁莽了,中了别人的计。”宋镰打断儿子的话,一再嘱咐,“你们最近一定要收敛,别让雪儿知道这件事,否则她定会愧疚。”
回到客栈后安然把自己看到的宋镰的情况装饰成街上听到的说给云铮听,云铮惊讶:“听说那日皇帝单独留他在朝阳殿说话,难道是当面说了什么?”
安然轻笑一声,看宋镰那个样子,肯定是说了,而且说的话还不轻,否则他不会抱病不起。
原以为只是皇帝给宋家的一点小小教训,却不想五日后深夜的宰相府竟然传出鸣锣的声音。
此时的两人还未休息,两人同时打开了房间门在楼道相遇,对视一眼后楼梯口上来一个人,向云铮行了一礼禀报情况:“是宋宰相刚刚去了。”
“去了?”云铮惊讶,事情竟严重到了这等地步?
安然蹙眉沉默,原以为是个插曲,看来宁帝对宋家猜忌颇深了,否则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去动一朝宰辅。
岭北蝗灾,云铮此次入京已经遂了宁帝的意思献上了大量的金银充足国库,本来打算这几日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成想宋镰的去世过于引人遐想,这下他们想离开恐怕都不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