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哥实力略强,我断然不是他的对手,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藏着武器,在接近肥哥的那一刻,刺杀!”
楚棋似乎走投无路,硬拼是希望最渺茫之事,最可行的方案便是这一种,但方才那一行人,三个都是兽将级武者——自己还不知是敌是友……
他念头至此,心旌摇动,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心烦意乱的走在街巷之内,高楼的阴影笼罩下来,破败的地方偶尔有一点亮光,转角或许是一垛废墟,或许是一团垃圾,时不时让心烦意乱的楚棋吓一跳。
愤愤的楚棋正不耐,便一脚踢碎那跺废墟,或者一脚踹散垃圾堆……
“真是全世界都和老子作对!”
楚棋恨恨不平,埋头烦乱的搔了搔头发,就连在身上流淌的如水月光都惹他厌烦,绵绵不断,抹都抹不去。
一轮清澈月亮孤悬,照亮的是七十年沧桑,悲凉在空旷无人的城区如孤魂野鬼般游荡。
而楚棋行步闲逛,竟是不知不觉又来到立交桥下,他虽然有些忐忑,但好奇更甚。好奇那只猫,好奇它为何会懂人类文字,好奇它为何不伤害自己,而是划下十个文字,好奇文字的意思……
“两次相遇,却并不伤害自己,全然不是金属兽该有的性格。这完全颠覆了自己对于金属兽的认知,要知道,金属兽与人类乃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就连我的父母,都是丧身在金属兽口中……那为何这只金属兽如此反常?”
楚棋站在湿气扑面的立交桥阴影下,陷入迷惘,眉目在黑暗中模糊不定,湿气渐渐在他脸庞汇聚成水滴,尔后缓缓滑下,掉在脚下的水泊中,发出嘀嘀嗒嗒的声音……
楚棋记不得父母之死是什么时候,好像是他兄妹很小的时候,小到什么都不懂,小到没心没肺不思寻仇。
二十年来,报仇于楚棋而言,可有可无。对于素未谋面的父母,他也只有感激,感激他们把自己带到人间,但再多的情绪,却是没有,因为他全部精力都倾注在小妹身上。
所以,纵然人类与金属兽杀得不可开交,纵然上层社会的人类不断呼吁抵抗金属兽称霸世界,也不关楚棋的事情,他与金属兽的交集——只是猎杀金属兽来赚钱活命的本钱。
不过现在,他与这只猫类金属兽有了莫名的纠缠,他预感,今后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会与这只猫王相处,而一人一猫的关系,也会悄然发生变化……
“白猫,你在吗?”
话从口出,楚棋才觉得,白猫不甚霸气。
“白王,你在吗?”
空旷的立交桥下水花被溅起的声音响起,像个头不小的鱼在水里跳来跳去的声音。
楚棋知道,这是白王出来了。
果不其然,银白金属盔甲覆盖的大猫威风凛凛,踏浪而来,一双绿油油的圆眼在黑暗中如灯泡一般,射出骇人的光芒,它抖了抖身体,细小的水珠乱飞。
喵嗷呜……
但,
这叫声不纯粹,楚棋一听就分辨了出来,白王的叫声温顺,而掺杂在它声音中的另一个声音很暴戾凶猛!
透过声音便能想象出,那声音主人狰狞的模样,一定是张开血盆大口,獠牙泛着寒光。
是敌是友?
是友的话,它不会是那般凶狠狂躁的叫声!
是敌的话,敢在白王面前这般挑衅,那么其实力一定也是兽王级!
那只隐藏在暗处的金属兽阴森嘶吼,水声大响,似乎是被溅起几米高!
嗷!
一道黑影像风一般撩过楚棋面庞,沉重的金属质猫爪就像熊掌一般宽敞,像一颗炮弹,轰在楚棋胸口,痛感瞬间扩散到他全身。
哗!楚棋倒飞出去,青苔被连根拔起,在他后背叠起来,水蛭与软蛇在其中蠕动……
白王金属毛发乍立,利爪咔嚓一声探出,它一个猛虎扑食,一爪撩在黑影身上。
铿锵!
那黑影顿止,露出身形来,原来也是一只与白王体型相似的黑色猫类金属兽,只不过此时的它略有些狼狈,其背部因为白王的一击而变得通红,火星四溅。
嗷呜!
黑猫舍去楚棋,扭头腥叫一声,这是恐吓,但白王岂会害怕这种无关痛痒的恐吓,前爪抓紧黑猫,后腿一弹,整个身体扒在黑猫身上,而黑猫嗷嗷直叫,哐啷一声摔进水泊之中。
白王欲乘胜追击,黑猫水中一个翻滚,往旁边一掠,激起数米的水花。水花如白墙,扰乱了白王视野。白王迟疑了片刻,黑猫见缝插针,抓住这毫秒之间,竟气势汹汹的反扑过来。
要知道,其铁爪之锋利程度不逊于白王,两位王兽拼得不相上下,玄灵飞溅,火光冲天,将楚棋的面庞照耀得明灭不定……
“白王,加油弄死那只黑耗子!”
楚棋在一边为白王加油打气,白王一听此话,挥爪更频繁,如疾风骤雨,可是两者都奈何不了对方。
终于,当整个立交桥下地毯般的青苔被破坏得七七八八的时候,两头王兽都停下手来,皆缓缓后退,尔后炯炯有神的看着楚棋,比虎脑袋要萌上几分的猫头点点摇摇。
喵嗷呜~
两只王兽齐齐朝楚棋叫唤,然后温顺地走来,绕着楚棋踱步,甚至用温润湿滑的舌头舔楚棋的衣服,细细如春雨的水珠飞溅到他脸上,有种凉透心扉之意。
“两只王兽都没有恶意!”
他突然发现,刚才那场激烈的碰撞,似乎是两位王兽演给自己观看的,似乎要表达某些意思,然而是什么意思楚棋却是难以琢磨,因为这番表达真的是太过抽象。
“它叫白王,你就叫黑王吧!来,你们要能说话就好了,我也看不懂啊,白王你上次所说的战争,海洋……什么的,我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
楚棋招招手,露出和善的笑意,小心翼翼的走近两只兽王级金属兽,他不知道两只王兽是否懂成语的意思。
嗷!
嗷!
白王黑王顿时警觉,同时扭头看向立交桥的阴影,一张刚毅的猫脸渐渐涌出了发怒的情绪。
哗哗……
两只王兽掉头便冲进立交桥内,空余下一圈圈涟漪。
楚棋眉头拧成川字,第一次白王也是不辞而别,第二次白王更是匆匆忙忙离去,这是第三次了,到底是什么东西,令两位王兽急急如丧家之犬?
他低头观察着涟漪,尾随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