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清风,千百米高的海拔上,一名银发如瀑的男子侧卧着,身下是纯白毛毯,盖着柔软的丝被,睡的香甜。距离百十步远处有一个突起的沙丘,盘坐着一位面容精致的女娃,怀里窝着一只似兔非兔的小家伙,两者皆是双目紧闭,却是不符合这恬静气氛的紧绷,像是正在和什么东西抗争。
短短半个时辰,月婵便从游刃有余的状态陷入力不从心,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法力帮扑扑会很吃力,也只是吃力。但事实证明,可能还有生命危险。
月婵引气入体,才发现扑扑这些日子所吸收的灵力不过是冰山一角,那股强劲的力量盘踞在扑扑体内,竟隐隐有吞噬异己的趋势,隐蔽的令人难以发现。
如此下去,扑扑必将被吞噬,或者因为承受不来那股力量爆体而亡。月圆之夜是月婵法力最盛的时候,若是不能再今晚解决此事,平日里会更加苦难,而扑扑恐怕也等不到下一个圆月。
心中一横,月婵选择了最危险也是她此时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只要闯过这一劫,于她和扑扑同样重要。
不同于那团暗色的氤氲,月婵的灵力是一种温和的晕白,两者相对,就似刚柔的碰撞。显然,柔的一方还有点弱。
“嗯。”在试图抓住暗团时,月婵立即受到强烈的反抗,接下来的回击更是令她有些吃不消,震得全身发麻。
月婵想要后退,对方却紧抓不放,像是一股有自己意识且霸道蛮横的力量,令人惊讶的同时又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谨慎个毛啊谨慎,现在已是箭在弦上,而自己只是那只被弦掌控的箭,想要逃脱,只能在被发射出去的那一刻改变前行的方向。
月婵一咬牙,直接加大了灵力的强度,开始硬碰硬。却未等她使出全部力气,扑扑便有些受不住了。
“嗷呜。”
月婵一惊,却不敢从扑扑体内撤出灵力,否则难保那股邪气趁机霸占了它的身子。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临危在即,月婵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立即默念口诀,手臂顺着某种特定的轨迹划动,最终结下兰花印交叠于胸前。
她竟要引血入气,当真是不想活了?
忙于“内乱”的月婵并不知道,那位被她贴上符咒不该醒来的男子已然醒来有一段时间,直到此时才有了一丝动容。
眼看包含血气的亮光便要碰上暗团,谁知对方竟然嗖的一下消失了,连一点预兆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怕的逃了呢。
月婵微怔,在确定那团暗气当真从扑扑体内消失时,才猛然睁眼,果然看到不远处已经站起身的男子正看向自己,明明是面无表情,她却看到了那双眸中的讥讽。
月婵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她未发一言,甚至只瞥了眼不远处的男子,下一秒便淡然甚至随意的收回目光。她站在沙丘上,面朝已经有下落趋势的月光,凝视半刻后,她唤出誓月剑。
接下来的半夜,月凉亲眼看着眼前的女人,拿着一把毫无光泽的长剑在月光下独舞,是他没见过的招式,他只看到,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竟是慢慢恢复原身,在盘月于天际消失的那一刻,北月婵的身子完全回归。
轻吐一口真气,将誓月收回,月婵才看向半夜未动的男子,笑的温和:“准备好承受我的怒火了么?”明明是温柔到心坎里的语气,却叫人莫名后脊一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