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仍旧笑着，也不见生气，他再次看向月婵，笑道：“我最不喜欢多嘴之人，小美娃，你说，我该怎么惩罚她？”


    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小琴，月婵微微抿唇，也不说话，只摇摇头。


    你不喜欢多嘴的，我不说话就是。


    男人眉目俊朗，高挺的鼻梁下有着尖细的下巴和一双凉薄殷红的唇瓣，他身上的气息，却不像表面那般精力充沛。


    水中侧拥，难免肌肤接触，月婵下意识探究男人的神魂，结果令她惊讶。


    而男人似有所察觉般，猛地旋身出浴，转瞬间已经套上衣衫，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月婵：“伺候的不错，明日继续。”


    说完便扬长而去，看不出喜怒。


    小琴瘫软的坐在浴池中，满眼是劫后的心有余悸，但更多的是为明日而忧：“小云，我们该怎么办？”她见过阴晴不定的人，却没见过如此阴晴不定又危险的人，刚刚她还以为自己可能飞上枝头，但经过刚刚一幕，她终于确定，连一丝希望都没有。


    死，只是早晚的问题。


    月婵回想着男人离开之前的目光，突然觉得，或许，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小云。


    她看向目露绝望的小姑娘，微微摇头，不禁也严肃起来：“要么逃跑，要么，等死。”


    那男人的身上，有着临近深渊的死气，敢于出卖自己灵魂的人，绝不会在意其他人的命。人们于他眼中，不过是玩物。


    玩物，无趣者，扔，损坏者，抛，久处不通者，毁。


    这是月婵在他身上感受到的东西。


    这人，太过黑暗。


    月婵和小琴回到住处，才知小云和她还有死去的小静同住一屋，也难怪小琴会与她商量。


    两人洗完漱便各自回床，望着空荡荡的床铺，小琴心中不安：“小云，我害怕。”


    月婵也睡不着，便问她：“还记得我们哪天入殿的么？”


    小琴没有想多久：“我们都是去年八月初五来的，当时无殇殿广招信徒，对忠实的人给予奖励，尤其对入选殿内使者的少男少女们，无殇殿会送出丰厚的待遇，我就是因为家里穷，才积极参选，也是在那天，我遇到了你，和小静。”


    说到小静，她的目光有些复杂。只是其中的故事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月婵点点头，转言其他：“你说，今日我们去王宫有所怠慢，会不会被罚。”


    小琴似乎不太担心这个问题：“你说秋姨吗？放心，虽然她为人刻薄，但我们现在伺候殿下，说不定哪天讨得殿下开心，便是一飞冲天，她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找我们麻烦的。”


    如果惹殿下生气，定没有命回来，她就算想找麻烦也找不到。小琴暗暗的想。


    “那，你说雪姨知不知道出口在哪？”


    突如其来的问题令小琴一呆，许久才震惊道：“你真的要逃跑？”她压低了声音：“一朝入殿，一生为主，我们逃不过无殇殿的。”


    月婵笑了笑：“只要能出去，我自有办法应对。”


    小琴是知道小云身世的，听这话只当她是疯了：“哎，秋姨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我们的，快睡吧，明日还指不定有没有命回来呢。”


    月婵没再说话，心中却在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