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舟听到他这句话，简直要把自己呕下去了。
“你能不能别来这套？”
“那你希望我怎么样？我觉得这个样子很好，不信你看。”
薄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满满的一巴蛇皮的人正在飞速的远去，速度简直是从未到达过的高度。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在夜空中。
薄舟忍住想要骂脏话的冲动。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觉得很好。”覃清彬忽然伸出一只手，摸上了薄舟光滑的脸蛋，这样美妙的触感简直让他爱不释手，如果没有那只把他的手打下去的小手的话。
“我也觉得很好，反正现在没有人看到。就算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了，也没有看到是我动的手吧？到时候他们回来了我只需要说一句是你没有站稳，我也没有拉住，你觉得他们会怀疑我的话吗？”
覃清彬看到薄舟眼中的挣扎，知道她是真的有在认真的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他们不会怀疑你的。”他道。
“看来你想的很明白嘛。你要是在这里出了事，不管她们有没有看到，也不管是不是我动的手，反正他们也逃脱不了关系了。”薄舟自己点了点头，“所以他们只会站在我这边，替我打掩护，而没有一个人会去追查你真正死亡的下落，是不是很可悲呢？”
“确实有一点，不过可悲的不是没有人追查我死亡的下落，而是你真的有这个打算，想要把我推下去。”覃清彬面无表情，但谁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亚于她被天族的人追杀的那一天。
他看到，心痛，却无能为力。
“我想一想，你半夜跑出来，身边竟然没有一向跟在你身后的护卫，他们竟然会放心你出来吗？既然这样，那你会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呢？”薄舟摸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覃清彬，“你还真有点意思，自己一点实力也没有，竟然就敢一个人跑出来，反而给了我一个机会，所以现在除了我们几个，应该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吧？”
覃清彬点点头：“是。”
说完他二话不说抱住薄舟，把她的双手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一个转身就站到了巴蛇皮的边缘。
“你现在就可以挣开我，我会掉下去如你所愿，粉身碎骨。”
他把自己逼到边缘，也把薄舟逼到边缘。
薄舟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力气会有这么大，她用尽全力想要后退也做不到。
他紧紧的抱着她，属于他独特的气味在她的鼻尖萦绕。
像是夏天的一丝凛冽梅香，春天的淡然菊香，明明不合时宜，她也讨厌得不得了，但是她就是没有办法推开他。
她的双手被他反扣在身后，全身紧紧的贴着他，除非像他说的那样，她可以动用能量，这样她不但能够推开他，还会把他送下去……粉身碎骨。
而且没有一个人能找到证据是她动的手。
但是她要这样做吗？
“你放开我！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这样做？”
“就是因为我知道你敢这样做。所以我才要试一试你会不会这样做。”覃清彬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是疯了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你是不是有毛病？”薄舟冷笑一声，“你知道我现在看你像是在看什么吗？”
“我不在乎你的看法，就像你也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看法。”覃清彬扯出一抹笑容，“我们两个是一类人不是吗？一向只管自己想要什么，而不在乎别人想要什么。”
薄舟气得简直要破口大骂了：“行了行了，算你赢了行了吧，我不敢把你扔下去，明明知道我讨厌你，但是你毕竟救了我一命，你又是地煞门的少主，给我行了那么多的方便。虽然根本不问我的意愿，但是我还是做不到你那么残忍。”
“你说你不愿意把我抛下去？”覃清彬反问一遍。
“你没有长耳朵吗？还是听不懂人话？”薄舟说话一向对他不客气。
“我想要的不是这个回答。”覃清彬依旧没有放开她，“我要的是你告诉我，你舍不得。”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推开薄舟。
自己走到巴蛇皮的正中心：“现在你就不用担心我会掉下去了吧，虽然你的答案不是令我很满意，但是，我也不是强人所难，你现在说不出那翻话，没有关系，我逼着你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自己说出这句话的。”覃清彬看着她笑了。
薄舟叹口气，她突然真的很好奇他以前发生过什么。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我从小的记忆除了我自己，就只有我婆婆，后来婆婆走了，被一场大火烧没了，就只有雨帘村那群泼皮，可我从来不记得见到过你。”
薄舟歪着脑袋，打量着覃清彬：“我看你平常和我说话的语气那么亲昵，又一向对我有求必应，所以我想提醒一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如果没有认错人，你好歹说一下认识我的理由。”
覃清彬笑一笑：“那么久了才怀疑我之前认识你，会不会太迟钝了一点？”
薄舟不在意，挥挥手：“你只要说你认不认识我，或者你认识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我就够了。”
“是你，但又不是你。”覃清彬说道，“我知道你最不耐烦这些玄乎的话，以前我每次说这样的话你就要抓狂，我想看看现在的你是不是还这样？”
本来薄舟体内冒出来的邪火硬是被他这样一说给浇灭了：“并没有，所以你认错了。”
“你是她，但你还不够完整。”覃清彬这次没有卖关子，“你尚未拥有她全部的记忆，你所以为的你自己，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你自己。”
写到这里，覃清彬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很难理解这种感觉，恐怕你会以为现在的你才是完整的，但是我要告诉你，你不是。只有记起了所有的记忆，你才是完整的你。”
那些血海深仇，那些悲欢喜乐，你只有记起来了，才能记起我。
“那个女子是我吗？”薄舟忽然沉静下来，因为那个女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她仿佛一直在她的血液里，从未远去，也从来未曾靠近。
“她被镇压，被灭族，都是我吗？”薄舟看向覃清彬，“那你……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