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学就是三百年。
在此期间,渊也教会了扶桑魔族的文字。
这算不算是礼尚往来?
渐渐的,渊越来越喜欢呆在扶桑的身边,和她一同看书,一同练习阵法,至于炼药……那个就算了吧,不管他试多少次都是以炸炉而告终。
三百年了,他渐渐忘记自己最初是为了什么而学习,甚至是把自己身上封印的事儿都快忘了。
渊想,他恐怕是最不像魔的魔族了,整天和一个神族厮混在一起,乐不思蜀。
可同时,他也发现了扶桑的优秀,她的力量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在其他的神族前来拜访她,讽刺她的时候,她竟然能让那些神族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太逆天了……
直至有一日,一个神族的男人跟扶桑告白,说想要与她结成伴侣双修的时候——
渊的心中渐渐的有了一些欲望。
他想要变强,变得比扶桑更强。
三百年了,再甜美的梦都该醒了。
一直弱小的他,是没有资格守护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而他想要这个女人。
哪怕她一直都是八九岁的模样见人,可他也想要她。
“你也要走吗?”
扶桑的神情未变,只是觉得有一个难过。
“最近上门想要提亲的神族似乎络绎不绝,再这样下去,我会被发现的,我该走了。”
渊的目光紧盯着扶桑,他想要从这个女孩的脸上看到一些什么。
“嗯,好。”
扶桑的回答只有两个字,这让渊有一些抓狂。
“临走之前,我有一样礼物要给你。”
“我不缺什么,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扶桑拒绝着。
“可我想给你。”
渊的语气不容拒绝,指尖一点扶桑的眉心,她便发觉有什么东西进入自己的体内,可神力一运转,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你做了什么?”
“就像你给我的封印一样,我也要给你一道秘密封印,你可不能忘了我。”
渊笑得极其的狡诈。
这个女孩,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听闻魔族纯正血脉之人,眼中的世间万物皆无色,可是真的?”扶桑询问着。
“你终于问我这个问题了,是真的,可习惯就好了。”渊无所谓的说着,“有时候就是太过于绚丽的色彩,才会让人迷失自我不是嘛。”
“既然如此,你替我走遍世间可好?帮我看看世人……”
“什么意思?”
“我和你做一次交换,我给你我的眼睛。”
渊有一些愣住了。
“你在开玩笑吗?”
扶桑笑了笑,摇了摇头。
随后握住了渊的手,两人额头相抵,一股七彩之色和灰白之色相互交换了位置。
再睁开眼。
两人眼中的世界都变了。
这是渊第一次看东西有了色彩可他的目光却是紧盯着扶桑。
一点一点的用目光描绘着扶桑的轮廓。
仿佛要把她烙印在灵魂之上。
而扶桑看到的世界却是灰白一片。
这就是魔族眼中的世界吗?看起来也挺有趣的。
“扶桑,你还有多少年成年?”
神妖魔三族真正成年是在修行两万年以后,而两万年后他们便不能使用孩童的身体了。
这也是为何那些神族会有人前来提亲了,一个神妖魔族中的人,很少会有族人真正清修两万年的,而一旦在成年之前破解,他们的本源就会受到污染,而没有受到污染的本源则会进化,然后总有更强的力量。
与清修至成年的族人成为伴侣,他们所得到的力量更加的强大,生下的孩子血脉也会越发纯正。
“两千年。”
扶桑有一些奇怪,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
“前来提亲的神族,你可有看上的?”
呵。
扶桑轻笑:“我的存在不是成为其他人的垫脚石的。”
她的话带着极高的骄傲。
“那你等我。”
“等你做什么?”
“等我娶你。”
渊的目光望着身后的那棵海棠树:“我在这棵海棠树上察觉到了你的隐藏的一些力量,它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扶桑点了点头。
“以后叫我棠渊吧。”
“突然间改了名字,你们魔族可真随意。”
“我本就身在深渊,才给自己取名渊,让自己时时刻刻都记住自己所处的位置,我想把你也加进我的生命之中,就从把你加进我的名字中开始,你看可好?”
“随你。”
扶桑坐下,轻抿了一口茶水。
“今天,咱们不喝这个,我弄了一些桃花酿来,咱们喝这个!”
棠渊握住了扶桑的手。
“别闹。”
“就当是为我送行。”
棠渊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最终,扶桑还是依了他。
这是扶桑第一次喝酒,幸好是神界的桃花酿制出来的桃花酿,否则又会被师尊给发现自己身上有世间的浊气了。
可一坛酒下肚,扶桑就有一些摇摇晃晃了。
怎么……眼前的渊变成两……不四个了……
“扶桑?扶桑?”
棠渊抱着扶桑,瞧着她那醉红的脸笑了。
在扶桑的唇上留下了轻柔的一吻,分开之际,两人的身形皆变了。
两人都不再是孩童的容貌。
扶桑的身体已经是少女之姿容,只可惜就算是睡着,脸上挂着的也只有清冷,眉头间似乎总有愁云。
而抱着他的男人,星眉剑目,体型健硕,颇有阳刚之气。
“阿桑,你等我,等我了结了那些人,我就回来娶你。”
棠渊将扶桑放在了床上,随后离开了。
他在扶桑的身体之中下了情契,从此以后,他们之间不管是怎样的缘分,都不会断,生生世世的遇见。
他爱扶桑。
想要她做他的王后。
就这么简单。
他只有两千年的时间去摆平魔界,整顿魔族。
他一定要在扶桑成年之际,亲自登门前来提亲。
虽然相恋很是荒唐。
可是他就是爱了!
喜欢上了那个纯粹的女孩。
他比扶桑大一些,他还有一千年就可以成年。
阿桑,你等我,等我回来娶你。
而另一边。
身处在睡梦中的扶桑眼角不经意的滑落了一滴泪水。
对于外界发生的事儿,她还一无所知,更不知道棠渊早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