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会想到，这里才是通往海岛的正确道路，”老六脸泛酒红，拿起放在一旁的酒壶，昂头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好酒啊！看在这酒的份上，这一趟值了。”


    “您是第二个，去了海岛的人。”狼烈面无表情，双眼只盯着前面的礁石，冷冷地冒出一句，他声音不大，老六却听得一惊。


    “先生怎么知道的？”老六惊道。


    “第一个是你的爷爷，第二个便是你啰。”眼光望向海面，狼烈脸色冷峻，却是不惊不乍，“你我明人不说暗话，把您所有知道的，说出来吧。”


    “什么都瞒不过先生的眼睛！”老六叹了口气，“啪！”将不锈钢酒壶扔到船板上。


    “不敢。”狼烈哼出一声鼻音。


    “唉，既然说都说了了，那就索性说个明白吧，那一次，爷爷喝醉了，我缠着要他说故事，他便说起自己被海浪冲到岛上的情况，他说醒来后，出去寻找吃的，无意中发现岛上几处荒地，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只是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就这样呆到半个月之后，爷爷一早从梦中醒来，发现海边飘来了一只小舟，于是祖父驾着小舟离开了荒岛……


    但是爷爷回来后，就一直觉得奇怪，他说在岛上的时候，总在睡梦中听到人说话，当时爷爷说完这个，就倒在桌子边睡着了，然而我却被他的故事，闹得差点整晚都睡不着，第二天一早起来，我便再跑去问爷爷，他却对我说，那是他喝醉了胡说的，至于那个海岛，他根本就没有去过。长大了之后，我的头脑中总回想起，小时候的听到爷爷说的这个故事，总觉得爷爷有心瞒着我。


    于是，尽管爷爷再三阻止，我还是动了去海岛的念头，我努力掌握了，缝制羊皮筏子的技术，爷爷终于和我一起，踏上了去往海岛的路程……


    在我们的筏子，靠近海岛的时候，我看见了一条黑色的，如同鱼尾巴一样的怪东西，把我们的小舟掀翻了，我的头撞在一块礁石上，”说到这里，老六的声音哽咽，竟有些泣不成声，“等我醒来时，躺在一艘船上，这才得知，我当时被绑在一块木板上，漂到海面被人救起，至于我的爷爷，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是人鱼！”狼烈俊眉微抖，脑海中跳出一张俏丽的脸……


    “人鱼？”老六眼中漾过一丝惶恐，他老泪纵横，连连摇头，“直到事情发生后，我才明白为什么爷爷会阻止我。因为爷爷说在岛上睡着的时候，听到身边有个声音告诉他，忘了这里的一切，否则天地轮回，他会遭到报应的。事实证明，我们家果然遭报应了，祖父原本有三个儿子，叔叔伯伯早年莫名病死，剩下我父亲，在有了我这个歪瓜裂枣后，他也英年早逝了，如今我也只有这一个儿子，还……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狼烈觉得自己鲁莽了。


    “没什么，现在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呢？”吸了吸鼻子，老六倒不以为然了，“如今什么都说出来，反倒轻松了。”


    水流揣急，小舟稳步行进。


    “噗！”转瞬之间，小舟已来到礁石之前，


    “小心！”老六猛然喝了一句，起身站立，同时扬起手中木桨，“赶紧撑住，”


    狼州手一扬，快而准地，将木桨顶住了前面礁石，及时刹住了快要撞上小舟，让它稳稳地穿过了第一对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