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爸！”心中腾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海岩轻唤一声。


    “是岩儿吗？”老母亲再次抬起衣袖，来回好几次，擦拭了一下双眼，这才眨巴眨巴眼睛，循着声音转过头来看向海岩，然而她双眼空洞，视线明显偏移。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才一段时间不见，母亲动作迟缓，父亲躺在床上，更加虚弱。


    “涂锋说，已经送他们去医院检查了，可是后来听说要用很多钱，他们死活要回来，说要在这里等着，见你一面后就回老家。涂峰没有办法，疯了一样地找你，同时只能把他们……”跟着进来的小秀，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海岩。


    “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的眼睛怎么啦？”察觉到异常，泪水奔流而出，海岩跑了过去，一下蹲在母亲面前，抬起自己的手指，在母亲眼前晃动，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母亲丝毫不受打扰，依然只痴痴地看着前方，伸出双手摸索着，攀住海岩的肩头，激动得连连点头，“是我的岩儿，好，好，比以前更壮实了，”


    “妈，你告诉我。是不是看不见了？”用力吸着鼻子，海岩心中充满愧悔，都怪自己任性，没有照顾好父母。


    “岩……”一只青筋暴露的大手摸索着，拽了海岩的手臂，海岩一转头，躺在床上的父亲，正抖嗦着双唇，想要说话。


    “爸，你这是怎么啦？”看到父亲身体不能移动，行为很是缓慢。海岩颤抖着伸出手来，掀起盖在父亲身上的被子，果然，他的身上打着绷带，双腿已被白色的纱布包裹，清楚地看得出，他的脚趾青紫，伸向两边不能扭转。


    “岩儿，你回来就好了。你爸他……”话说到这里，母亲欲言又止，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同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试图把哭泣声捂住，然而从她那无望的双眼中，依然“吧嗒吧嗒……”掉落晶莹的泪珠，滴到了海岩，搁在她膝盖的一只手背上。


    “妈，没事的，你告诉我，爸爸到底怎么啦？”


    “你爸他，上一次去搬砖，可是一不小心，砖头砸到脚上，疼得很厉害，乡亲们便把他抬来市里，家里两个小的，只能把他们放在邻居家，可是医生告诉你爸，说他以后也可能会残疾，能走路就不错了，再也不能用力。你给我们的那些钱早就用完了。你爸一时想不开，就吃药自杀，命是保住了，可是这喉咙却说不出话来，我天天守着他哭，后来眼睛不知怎么的，也看不见了……”


    “妈，爸，”海岩伸出双臂，一手将母亲抱着怀里，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父亲粗糙的手，“都是岩儿不孝，让你们受苦了。你们放心，岩儿一定会把你们治好的。”


    “我的好岩儿，”搂着女儿哭泣，母亲连连摇头，“傻孩子，不要再管我们了，你送我们回老家，我们能照顾好自己的，你要是有心，照顾一下弟弟妹妹就可以了。”


    “妈，爸，你们张开嘴。”事不宜迟，海岩抬手抹了一把泪水，从衣兜里掏出两粒丹果。“我这就给你们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