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蓬头垢面,眼神游移,衣衫褴褛,嘴唇干裂着,重复说着一句话,“我要回去!”
原来她一直说的是,“我要回去,”只是因为距离的问题,又或者是这里的回音,让人听不到前面的两个字。
“我要回去,回去!”嘴唇抖抖嗦嗦,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尽管抬起头,仍然只看见半截脸面,还有半截埋在凌乱的头发下……
“是不是月婆婆?”情形太过糟糕,狼烈一时不敢相认,只谨慎地站在淤泥边,忍受着刺鼻的味道,朝着对面的人小心询问,
怎么成了这样?难道人已经不清醒了吗?
“谁?你是谁?”正在狼烈一筹莫展之时,那人突然竖起了一对尖耳,停住了沙哑的叫喊。
之后便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拨开垂在脸边的头发,一丝银色露了出来,只是这眼睛。天呐。完全是白色的,看不见蓝色的眼珠,她瞎了!
“是月婆婆吗?”心跳加速,狼烈再次喊了一声。
“你是殿下,”听到这亲切的话语,空洞的双眼竟流下泪来,“真的是你吗?烈儿,”
“是我!您果然是月婆婆,”心情是激动而难受的,走到最近的距离,将身子微微往前躬着,把自己的手臂延长,伸向对面的人,“过来,我的手就在你前面,”手指相触,狼烈正要过去拉她,哪知连着她身子的大树,突然往后移动,狼烈险先扑向淤泥里,他赶紧退回来,站稳了身子。
“烈儿,你要小心,”已经感受到了周围的一切,月婆婆紧张得声音越发沙哑,“你要首先控住我身后的这棵树,它在我的后山,待了将近五百年,不会轻易让你捉住的。”
“可我怎样才能捉住他呢?”
“跳上树枝,剪了它的叶子。那是他最爱的头发,也是他的精气神。”月婆婆的声音一直在颤抖,“不过你要是动作不够迅速的话,就会落入面前的淤泥,被它无情吞噬。这淤泥是魔王使用的毒术,我一直活着在这里,就是因为有许多猛兽,曾试图吃了我,但是他们纵身一跃,无一幸免落入了这污泥之中,而这大树的树根,浸在这淤泥之中,吞噬这些动物,他的魔性迅速滋长,幸亏他还记得我,不过,一直不肯松开,估计再过一阵,他的魔性吞噬了最后一点理性之后,连我也没有办法再出来了……”
没有了先前的抵触,与假装的痴呆,月婆婆声音变得急促起来,“要是没有把握的话,千万别跳,就让婆婆呆在这里,婆婆可不想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
“婆婆放心,烈儿不会有事的。”再次用目光丈量了一下长度,根据刚才的表现,这棵大树确实有自己的主见,屏气凝神片刻,狼烈心中便有了主意,他将两手伸向前方,眼睛看着右边的大树,暗暗运足了力气,高举着双臂,准备往右边扑去,然而就在他纵身往前跳时,他却虚晃了一招,整个身子扑向了左边,就好像一道闪电疾驰而过,他的速度如此之快,来不及中途折返,大树也快速移向左边,狼烈准确无误地跳上了,那根最粗壮的枝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