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机缘巧合遇到了天青大帝传承，同时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沐长生。我与沐长生竞争大帝传承，毫不意外的，我失败了，失败的我本该被天青大帝无情抹杀，是沐长生向天青大帝求情救下了我，那时我对沐长生虽有感激，但更多是庆幸自己保住了小命。”


    “然后意外再次发生，另一个获得天青大帝传承的修士觊觎沐长生得到的那部分传承，要和我联手对付沐长生，共分传承，虽然我那时有被威逼的成分在，但我的确是心动了，不顾沐长生的救命之恩对其出手。好在那些危机都被沐长生一一化解了，那时的沐长生本可以直接杀了我，但他并没有那么做，只是让我立下了一份奴隶誓言，我为了保命，便认下了。”


    “而真正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沐长生并未在我立下奴隶誓言之后作威作福，他甚至还传给了我部分天青大帝传承，放我自由，让我潜伏在幽族之中，但不得主动联系他。再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可哪怕沐长生与幽族争夺十境之位争得你死我活，他也从未联系、启用过我。”


    “最终，沐长生成就十境，我并没有为幽族感到太过悲伤，反而真心为沐长生感到高兴，甚至有些与有荣焉。千年的九界太平已然证明，沐长生的确配得上那十境之位，就算昔日坐上那个位置的是老族长幽无夜，也不会做的比他更好了。”


    听着幽弥枫的描述，季丰内心倍生感叹，只有真正了解沐长生的过往事迹，才更能深刻体会到那个人的魅力。


    就连剑灵十七也感叹道:“好人不长命啊，沐长生的这个名字起的不错，不过他与长生二字多半是无缘了。”


    相比之下，幽恒祖的脸色越发阴沉，故事听到这里，他已经完全明白幽弥枫的动机了，他此刻很想一巴掌拍死幽弥枫，以免对方在这里继续“妖言惑众”。


    不过幽弥枫明显已经心怀死志，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在那千年岁月之中，我的心态也有了极大的改变，我不再像往常那样浑浑噩噩、自私自利，行为举止不知不觉间都有些向沐长生看齐，我那时常常在想，生活在那个时代真是我辈修士的幸运，只盼望能永远那样下去。”


    “可终究是天不遂人愿，百年前，一切都变了，其中尤以幽族的变化最大，最让我感到陌生，你们杀了与我们幽族世代交好的姬族的姬天语族长，甚至连自己的族人幽破凌都不肯放过，转过头来你们又一脸伪善地说这样做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说我们必须先隐忍一段时间与妖魔为伍，保全家族，等战争结束之后再创盛世。”


    “可家族之中还是有明事理之人的，二长老、三长老、七长老、十长老等人据理力争，想要劝你们回头，被镇压，九长老想要暗中带领部分族人想要脱离幽族，被镇压，六长老不愿挑起家族内乱，只能以自杀明志。说来也可悲，若不是这么多长老‘让出’位置，又哪里轮得到我来做二长老。”


    “够了。”幽恒祖打断幽弥枫的话，沉声说道:“我说的战后再创盛世从来都不是什么诓骗之语，我也不想否认沐长生的人品，就算他现在凭借着算计一时得意，但跟着他注定是没有前途的，我不能拉着整个幽族给他陪葬。”


    “或许这场战争败的会是沐长生，跟着沐长生真的没有前途，但跟着这群妖魔就能有前途了？”幽弥枫厉声质问道:“既然二者都注定没有前途，怎么选还不够容易吗？”


    “休要再与他废话，我看你们都要被他绕进去了。”黑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同时挥动手中的万魂幡，想要把幽弥枫直接收进万魂幡之中。


    “砰！”幽恒祖出手拦住了黑魔的动作，冷冷地说道:“他是我族修士，不论如何也轮不到你来处置。”


    “随你。”黑魔懒得计较这些，就算幽恒祖真的被幽弥枫绕进去了，他也不怕幽恒祖反叛，单是姬天语与幽破凌之死，幽恒祖与幽无双就永远也洗不干净，再投靠沐长生跟自杀没有任何区别。


    而后，幽恒祖再次看向幽弥枫，归于平静地说道:“你虽铸下大错，但我不会杀你，我会把你和肖念圣、幽梦帘那些人关押在一起，等战争结束之后，自会让你们看看我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做。”


    “无所谓了，反正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幽弥枫同样平静地说道:“顺便提一句，自爆身份获取信任这个法子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免得你们误以为是沐长生工于心计。”


    见幽弥枫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如此维护沐长生，幽恒祖彻底放弃了与幽弥枫继续交谈的欲望，当即把幽弥枫收进随身携带的洞天之中。


    季丰见状倒是感慨万千，他也是才知道，原来幽族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对于幽弥枫，你有何感想？”季丰对幽兰若暗中传音道。


    幽兰若面无表情地传音回道:“没什么感想，幽弥枫是个可用之才，但他的才只能等到战后重建九界之时才能发挥作用，如果你不想像他一样被囚禁，就老实一点。”


    “还战后重建九界，想的真够远的。”季丰心中冷哼道，他原本还想借着幽弥枫之事去撼动一下幽兰若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信念，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只能作罢。


    就在这时，于道灵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就连周身气息都有些紊乱，他刚刚一直没有理会幽恒祖与黑魔等人，就是在关注天妖界的战局。


    黑魔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于道灵的变化，淡淡地开口问道:“白寻和天哭，哪个死了？”


    于道灵没有说话，但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显然是被黑魔说中了心事。


    而黑魔见于道灵迟迟不肯开口，微微眯眼说道:“该不会是都死了吧？”


    黑魔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若真是一下子死了两位妖帝，这损失未免也太大了。


    “死的好。”季丰心中暗爽，就算是幽无双一起死了，他也不会感到丝毫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