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楼，通天井内。


    牛芊芊在吃下那枚月融精魄之后，面色瞬间由白转红，她周身蒸汽腾腾，整个人悠悠的悬浮在半空中。


    墨白不敢懈怠，他手中捏动法诀，两条锁链盘旋而起，将他和牛芊芊笼罩其中。


    不多时，牛芊芊的额头上，便多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面露痛苦之色。


    在她周身隐隐生出风雷之声，原本微微泛红的皮肤上，此时更是鲜红欲滴。


    两人身周的锁链缓缓上浮，墨白与牛芊芊的身影，也离开了通天井，显现在了蜃楼之中。


    山腰的异象，很快引起了蜃楼中，其他人的注意。


    十三暗卫立于阁楼屋脊，眺望向下方。


    在平阳城被墨白收服的九头妖，也是面面相觑，他们还没搞清楚周围的状况，就看到了山腰凉亭上的异象。


    万华谷中的四小妖，和香满园的两只狐妖小环和珠儿，相处了许多时日，彼此间已经颇为熟络，此时也是议论纷纷。


    紫蕊和一阵风则是面露忧色，他们都被墨白用月融提升过修为，自是知晓其中的凶险。


    曾几何时，在墨白的蜃楼中，同样积蓄了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牛芊芊在半空中，逐渐显现出真身。


    一头周身风雨交汇，雷声阵阵的妖，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她身高百丈，头上牛角小巧碧绿，身形纤细修长，似牛似豹，通体赤红，周身散发着蒙蒙青光。


    “是夔牛血脉？难道她是青州穆家之人！”


    蛇吾子身上伤势还未痊愈，显得有些狼狈。


    她望着山腰的百丈巨兽，目中异彩连连。


    墨白也是暗暗心惊，牛芊芊的真身与神兽夔牛，仍有几分差异，想必是因为血脉的缘故。


    就在众人惊叹之时，牛芊芊周身再生异象，她的百丈法象身，开始变得飘忽不定，似乎透出境界不稳的迹象。


    墨白上前一步，抬手按在牛芊芊的身上，浑厚的妖元涌入了牛芊芊的体内。


    此时，牛芊芊体内妖丹吞吐不定，流转四肢百脉的既非妖气，也非妖元，而是介于两者之间，极不稳定。


    墨白妖元流入之后，小心的引导牛芊芊的妖丹，将她体内介于妖气和妖元间的流转之物，尽数转化为了妖元。


    随着时间推移，牛芊芊的体内逐渐稳定，墨白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看似简单的引导之举，实则极为耗费心神，让墨白都生出一丝疲惫之感。


    就在这时，牛芊芊突然睁开了双目，她目中一片赤红，不带丝毫的感情色彩。


    她仰天一声长啸，身周狂风如同利刃，袭向了身前的墨白。


    墨白心头微微惊诧，他瞬间变为三丈法象身，妖气烟云如白练缠绕双臂之间，冷冽的寒意，瞬间弥漫开来。


    袭来的风刃在寒意中消弭于无形，牛芊芊似有不甘，突然张开嘴，一声长啸如雷贯耳。


    墨白离她太近，猝不及防之下，被那如雷的吼声瞬间淹没。


    所幸墨白融合了大妖噬天的颅骨后，肉身强度大幅提升，超乎他此时的境界。


    故而面对牛芊芊的一击，只是略受轻伤。


    他擦去嘴角的血迹，通天井的锁链，犹如灵蛇飞舞，缠身而上，将牛芊芊的身体暂时定住。


    墨白手中再次掐动法诀，两人周围的景色顿时一变，瞬间落入凌霄棋局之中。


    周围仅剩黑白二色，两人脚踏棋盘，巨大无比的黑白棋子，悬浮于高空之上。


    山顶的众人，只看到凌霄棋盘，自那山腰的井中飞出后，墨白和牛芊芊皆是踪影全无。


    棋盘缓缓坠下，平稳的落在了凉亭的石桌上。


    一枚白色棋子，自行落子棋盘。


    凌霄棋局中，白色之气缠绕牛芊芊身周，墨白欺身而上，借助凌霄棋局之力，在牛芊芊的额头，飞速写下一个镇字。


    白气一闪而逝，“镇”字融入牛芊芊的额头中。


    牛芊芊目中闪过一丝茫然，赤红之色稍稍褪去。


    墨白不敢松懈，凌霄棋盘上，又是一枚白色棋子，自行落下。


    他引动那道白气，一道醒神阵术，抬手挥入牛芊芊的额头。


    牛芊芊的目中，渐渐恢复了清明。


    墨白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收回通天井的锁链，解开了牛芊芊的束缚。


    牛芊芊环视四周，只觉的体内妖元流转，一段陌生的记忆，终于在脑中沉寂下去。


    那段记忆正是月融精魄中，象统领的一生经历。


    当牛芊芊看到墨白时，面上的赤红之色，更是直接蔓延到了耳根。


    她瞬间化为人形，只是方才风雷交汇，她身上的衣物，早已化作飞灰。


    一个玲珑有致，身形柔美的婀娜身影，就这么俏生生的立在了墨白身前。


    这下轮到墨白脸红了，他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解下外袍，想要披在牛芊芊的身上。


    不料身前少女的曼妙身姿，却是突然投入了他的怀中。


    软香暖玉在怀，幽香扑鼻，墨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的真身，是不是很丑陋？”


    牛芊芊将俏脸贴在墨白的胸膛上，耳旁传来了墨白雄浑有力的心跳声。


    “没有！”


    墨白回答的很干脆，怀中少女的心跳，也是怦然而动，似乎要从那饱满的胸膛中跳出一般。


    “有就是有，我不怪你的！”


    少女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无奈的叹息。


    墨白不禁苦笑，怪不得从未见过牛芊芊用真身与人相搏，原来根竟是在这里。


    当一个女人说自己丑时，不论她是否真心觉得如此，她的心爱之人最好有点觉悟。


    “当然没有！”


    墨白斩钉截铁的说道，他早已不是当初的懵懂少年，自然知道话，该如何去说。


    牛芊芊嘴角翘起，双手却是搂的更紧了。


    碧玉小角，微微泛红的光滑皮肤，凹凸有致的玲珑身姿。


    这么一个俏生生，五官精致好似天人，风情迥异的大美人靠在怀里。


    墨白难免有了一丝反应，他小腹顿时如火升腾。


    “嗯？”


    牛芊芊疑惑轻吟，似有一物抵在她的胸腹之间。


    墨白面露尴尬之色，《大月寒照经》恰逢其会，好似及时的救火员，将那团升起的欲念，瞬间熄灭。


    牛芊芊先是疑惑，随即恍然大悟，她面色更红，掩嘴一笑后，就那么从墨白的怀里跳了出去。


    她大方的在墨白身前转了个圈，故意将那诱人的身姿尽数展现。


    好一个诱人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