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剑帝闻言，看向叶汐沅。


    眼眸深邃如同幽深的大海，一眨不眨的盯着。


    几息之后，叹息道：


    “小子......”


    “你很独特，我看不透你。”


    “你是如何来到这里。”


    叶汐沅听闻，并没有回答。


    而是一副悲哀的神色，仔细打量着修罗剑帝。


    直接反问道：


    “前辈，恕晚辈直言。”


    “您真是万年前，杀妻杀子、屠杀全岛之人，以证天道的修罗剑帝吗？”


    修罗剑帝闻言，愣了一小会儿神。


    似乎一些久远的回忆，被他尘封已久的记忆蜂拥而来。


    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半笑半哭。


    眼中露出悲伤、后悔、疲惫以及回忆之色。


    “哈哈哈......”


    随即、修罗剑帝疯狂的大笑起来。


    笑声中带着无尽的癫狂，以及深深地杀意。


    眼眸冰冷至极，杀意盎然。


    此刻、修罗剑帝如同地狱归来的死神一般。


    煞气、杀意弥漫整个第三层。


    整个地牢又在此刻晃动了起来，仿佛要塌了一般。


    地面上的所有人，也在此刻变得躁动不安了起来。


    而傀儡龙三缓缓睁眼，感受了一下四周。


    随即不动声色，再次闭眼，打坐修炼的模样。


    第三层中，换作一个圣境以上的强者在此，都得灰飞烟灭。


    叶汐沅站在其中、无动于衷，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眼神凌厉又深邃，就这样静静地矗立。


    看着修罗剑帝的一举一动，以及情绪变动。


    他总觉得、这修罗剑帝并没有传说着的那般邪恶。


    因为、他在那把剑中，不仅感受到了煞气与杀意。


    还有无尽的思念、懊悔、以及无奈。


    十几息之后，修罗剑帝直接流下了两滴泪水。


    渐渐地哭泣了起来，哪还有什么剑帝的威风。


    就如同街头要饭的乞丐，被抢走了碎银一般。


    哭得如泣如诉、悲伤至极。


    整个第三层，再无半点煞气、杀意。


    一种悲伤的情绪，逐渐弥漫上心头。


    叶汐沅不说也不动，就当一个旁观者。


    十几息之后，修罗剑帝无奈叹息道：


    “是、亦或不是。”


    叶汐沅听闻，等了许久，就这一句，并无下文。


    他很好奇，修罗剑帝有没有触碰到那最高之境。


    叶汐沅见状、再次说道：


    “斗胆敢问前辈。”


    “您真的触及到了，大帝境之上那虚无缥缈的......”


    “至尊境吗？”


    叶汐沅说完、眼神犀利，目光凝视。


    而修罗剑帝听到叶汐沅的问话后，身体颤抖了一下。


    “哼......”


    随即冷哼了一声，气息扩散，直接震退叶汐沅一步。


    缓缓抬头，开口说道：


    “小子.......你着 相了。”


    “本帝说有，你就觉得真的有吗？”


    “本帝若说没有，难道你就会认为至尊境不存在吗？”


    叶汐沅听闻，内心一惊，他差点就误入歧途了。


    他赶紧平复心境，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但是、很快就平复了下来，眼神清澈无比。


    修罗剑帝见状、微微一笑。


    “不错、未来可期。”


    “但是、还是不够......”


    叶汐沅听闻，有些疑惑不解。


    缓缓问道：


    “前辈何意？”


    反观修罗剑帝，一副气若神悬的模样。


    就像刚才哭鼻子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你觉得本帝如何？”


    修罗剑帝突然问道，眼睛微眯着。


    叶汐沅听闻，不明所以。


    不知道修罗剑帝这是何意，但还是思索了一下。


    一本正经的说道：


    “推开历史过去不谈，晚辈觉得......”


    “前辈是个好人。”


    听到这里，修罗剑帝先是愣了一小会儿。


    仿佛听到了什么逆天言论，再也忍受不了。


    直接大笑了起来，笑得人仰马翻的。


    带动着他身后的铁链，也在叮铃铃的作响。


    好像在嘲笑，叶汐沅的天真无邪。


    嘲笑叶汐沅的无知，不知所谓。


    “好人......”


    “哈哈哈.......”


    “这辈子，这是我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你居然认为我是好人。”


    “哈哈哈.......”


    修罗剑帝一边笑、一边说着。


    那模样、哪还有一丝被封印万年的样子。


    明明气息飘浮不定，仿佛一口气吊着一样。


    但说话的语气以及笑声，根本不敢联想是同一人。


    叶汐沅微微一笑，不予理会儿。


    就这样静静地矗立，等待着修罗剑帝笑完。


    “小子......”


    “你对于好人的定义是什么？”


    “是对你有利之人，还是对天下有利之人？”


    叶汐沅听闻，也是微微皱眉。


    他从没想过这么深刻的问题，或者说，他还没遇到这样的抉择。


    看着叶汐沅沉默，在思索着什么。


    修罗剑帝也不再嘲笑，而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相由心生。”


    “善、也可以做恶事，恶、也可以做善事。”


    “一念、立场不同而已。”


    看着叶汐沅还在思索，修罗大帝再次说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往往、皆为利往。”


    “什么仁义道德，都大不过一个利字。”


    “在这实力为尊的世界，弱小就是原罪。”


    “你说本帝是一个好人，那你就错了，大错特错。”


    “你可以说本帝是一个强者，至高无上的强者。”


    叶汐沅听闻，心中恍然大悟，如同明镜一般透彻。


    他的心境，也在此刻得到了升华。


    虽然、修罗剑帝只是言语上的点拨。


    但叶汐沅却是感悟深刻，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修罗剑帝见状、微微一笑。


    但是、笑着笑着，他又悲伤了起来。


    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快之事，萦绕心头。


    随即、仰头叹息的说道：


    “强者、可不是什么好人。”


    “众观历史，哪一个站在世界顶端之人。”


    “不是踏着皑皑白骨，尸山血海，一路杀上来的。”


    “可回头、看向过往，却无一人停留在身后。”


    叶汐沅听闻，如同感同身受一般。


    内心惊慌失措、郁闷久聚不散。


    如同一块万斤的大石，压在心头一般。


    叶汐沅深呼吸一口气，将这样的情绪排除体外。


    看向修罗剑帝，一时间他也看不清修罗剑帝的为人。


    说他善、历史上的种种事迹，都表明他是一个嗜杀成性之人。


    说他恶、但他却甘为一个陌生之人点拨迷津。


    又不能因为他一时的点拨，就觉得修罗剑帝很不错。


    叶汐沅扪心自问：


    “善与恶，好与坏。”


    “是相互对立，还是相互存在。”


    修罗剑帝似有感受，看向叶汐沅。


    嘴角上扬，缓缓问道：


    “那现在，你觉得本帝如何？”


    叶汐沅闻言，思索许久。


    最终无奈叹息，要有说道：


    “晚辈......”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