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皇自然不会随意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既然提到了那三件东西...
林御的思绪也一下子转了起来，原本他便有一些推测与计算。
如今羽皇再提，林御一下子便界定了一种可能：
那三件东西或许就是某种奖励，而奖励的获取，通常与试炼挂钩...
所以...罪域的真相是一场浩大的试炼?
羽皇之所以数十万年都未开口求过他人，那自然也是因为无人可以通过试炼，无数人曾努力，但祂皆不看好。
“道劫黄金？真的存在吗？”
林御依旧很怀疑，虽然见过其投影，但那等璀璨神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物，
即便摆到明面近前，又有多少敢彻底肯定?依旧怀疑其真实性。
羽皇在笑，他清澈的眼微眯，语气很低：“你自己心里不是早有答案吗？”
“不过，那等东西，便是摆在本皇眼前，本皇都不会承接，会直接扔掉。”
什么层次持有什么宝物，这是宇宙中的某种隐藏规律。
羽皇年岁太大了，经历了太多，已经不再年轻与热血，不会强求那等虚无缥缈之物。
林御也笑笑，心中有了一些盘算，也顺势回归了先前的话题：
“所以，您的要求是？”
羽皇摇摇头，放下了手中捏了许久的茶杯。
茶水在微风中荡起弱不可觉的涟漪，涟漪悦动，将杯中的老人倒影打散：
“还不是时候，或者说，只是一个想法与后手，若是一切顺利...”
羽皇的话点到为止了，但林御听懂了。
他只是一道保险罢了。
天皇羽皇都曾在罪域内有很多布置，而这些布置都指向了罪城的城主家族，也即外来者的后裔们。
显然，两位神通谋划的终极目的是完全相同的，都指向外来者才能做到的某种事。
这并不难猜测。
‘离开罪域’！
林御并不觉得奇怪。
羽皇和天皇都是罪域数个时代前称雄的古老人物，威名赫赫，手段无穷。
祂们自然会想往更远的地方走，去探究，直到被罪域的边界束缚。
便会从那些明显异常的外来者口中打探讯息，久而久之，二者自然也知道自己被困住。
也知晓，只有外来者成就罪城之主才有出去的可能。
被困者，往往渴求自由，何况是两尊地位尊崇的神通存在，祂们自然不甘。
羽皇甚至早已努力布局过，曾施展过隐秘手段，但都失败了...
这一次，两尊神通又会用什么方法？
林御压下心头的好奇，将话题引到另一个方向：
“我谨记于我有恩之人，但也仇恨曾想杀死我之人。”
他目光划过一丝冷意，看向黑暗带深处。
羽皇神情微动，作为活了数十万载的终极老怪物，祂自然能听出林御的话外音。
不过祂并不认同，在摇头：
“黑暗带深处的情况很复杂，你若是全力大战，将吸引祂的眼光，为了出气便暴露自己，这太过不智。”
是的，林御既然突破了，那自然要走一遭黑暗带，将追杀之仇悉数奉还。
数次濒死的危机自然让林御牢牢记住了，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前辈，难道您不想给我些好印象吗？”
羽皇的境界实力虽略高，但总归不会超过林御太多，一些用以针对弱者的手段对林御已经完全失效了。
也就是说，想要林御履行要求，恐怕完全得靠林御自觉。
羽皇的老脸抽动了一下，轻叹一声，语调也是一转：
“不过话说两头，年轻人正是因为热血与冲动才能称为年轻人。”
“如今的黑雾带深处，那片深邃的黑暗带确实过于放肆，本皇会撑起天幕，亦会彻底清洗羽皇城，你且去吧，不必担心暴露自己。”
林御点点头，并没有威胁羽皇的愧疚。
虽说羽皇曾救他两次，但终归只是交易罢了，二者的关系其实还处在陌生的阶段。
在彻底看清羽皇的布局，手段和要求前，林御不会真的将这尊古老神通视作朋友和足以信任者。
否则可能吃大亏。
既然在往高处攀登，那一些时候，人情世故便可以稍稍无视。
“我出发了。”
林御很干脆的起身，离开了破旧的屋子，朝着守在外的李家老祖宗点了点头，便朝着黑暗带深处而去。
他并没有迟疑的意思，直接上路了，君子报仇，一天不晚。
暗中，许多一直在跟踪观察林御的人都诧异，很不解和迷惑。
这位身世未知，实力强大，莫名其妙突破的猎雾司司主到底在想些什么？
所做的一切都在出乎人的预料。
以他如今的层次，早应当端坐在宝座上，等着各脉掌棋人前来恭维祝贺。
但他似乎真的不在意，朝着圣城的阴暗面而去，遮掩了自己的身形，再出来便直勾勾朝着黑暗带深处而去。
那表情坚决的模样，半点不似作假。
那他先前强势打入内城，甚至当着各脉掌棋人的面屠杀李家主脉又是为何？
总不能...真只是为了几株气血大药吧？
...
“前辈，你看错了。”
慕容怀函很心虚，也很慌。
老人看她的眼神让她浑身都不舒服，在排斥。
她的两个侍卫站在一边，腿都在打抖，很畏惧这位身着五彩羽衣的老者。
“你并未说真话，在担忧与心虚，告诉老夫又能如何呢？”
老人走近，眼珠子浑浊，脸上挂着慈祥的笑：
“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呢...”
他笑了，露出黄澄澄的残牙，腥臭的口气喷出，让人干呕。
慕容怀函退后了几步，惨白的小脸微动，浑身都很不适与抗拒，直白的拒绝：“我真的不知晓，前辈你还是去找其他人询问吧...”
老者脸上的表情一滞，眼神也缓缓阴沉下来。
若有若无的莫名气息在他身躯之上浮现，透着一丝诡异与杀机。
两名侍卫察觉了老者的气息变化，心都是一提，急匆匆便小声：“小姐，跑！”
“跑？往哪里跑！”
瞒不住老人，老人脸色几乎瞬间扭曲，他伸出一只大手，顷刻便将两名侍卫攥住，随后狠狠一捏。
砰！
血与碎肉飞溅，两名侍卫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化作了流动着赤色光辉的肉球。
老者抬手将肉球招到眼前，有些陶醉的嗅了嗅两个肉球，随后大嘴一张，将两个肉球吞下。
“啊~真是美味。”
他浑身都在呻吟，似乎很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