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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山下好凄苦

    姜子牙身负行囊,行囊中除了些许干粮衣物,便是那至关重要的打神鞭。他身姿挺拔,步伐坚定地告别了仙气缭绕的昆仑山,一步一步踏入了烟火缭绕的人间尘世。那打神鞭被他小心地握在手中,鞭身的幽蓝色光芒隐而不发,仿佛也在默默观察着这即将面对的人间景象。


    他初入人间集市,只觉一股喧嚣之气扑面而来。集市中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各种摊位琳琅满目地排列在街道两旁。卖布帛绸缎的摊位上,一匹匹色彩斑斓的绸缎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那细腻的质感与鲜艳的色泽,仿佛在诉说着曾经制作它们的工匠们的精湛手艺,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熠熠生辉,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卖新鲜蔬果的地方,果香与菜香交织弥漫,红彤彤的苹果、黄澄澄的梨子、鲜嫩欲滴的青菜,堆放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摊主们大声吆喝着招揽顾客,试图在这热闹的集市中多卖出一些货物;还有卖各类手工艺品的,精致的木雕、细腻的陶瓷、巧夺天工的刺绣小物件摆满了摊位,每一件都凝聚着匠人们无数的心血与巧思,引得不少路人驻足观看、把玩询价。


    然而,在这看似繁华的表象之下,却暗藏着重重乱象。


    百姓们行色匆匆,虽都各自忙碌于生计,但仔细端详,便能发现他们脸上大多笼罩着一层愁苦之色,仿若被一层驱之不散的阴霾所笼罩。那愁苦藏在他们紧皱的眉头间,隐于他们黯淡的眼神里,在他们讨价还价的声音中也难掩疲惫与无奈。而在人群的窃窃私语间,对纣王苛政的怨声载道此起彼伏,犹如暗流涌动,随时可能汇聚成汹涌的怒潮。


    姜子牙正行间,忽然听到一阵喧闹与哭喊声。他急忙循声望去,只见一群官兵如恶狼般在街头肆意横行。他们个个身着甲胄,手持长刀,那甲胄上的金属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长刀的刀刃更是透着森然的杀意。领头的官兵是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眼神中透着凶狠与贪婪。他们正强征民夫与赋税,一家老小被堵在自家门口,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白发苍苍,身形佝偻,因家中实在无力再缴纳赋税,颤抖着双手,手中还拿着家中仅有的几枚铜板,老泪纵横地向官兵求饶:“官爷啊,家中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今年收成又不好,实在是拿不出赋税了呀,求求您高抬贵手啊。”那领头的官兵却面无表情,冷哼一声,骂道:“老东西,少在这儿给我装可怜,赋税乃是大王定下的,谁敢违抗,哼!”说着,飞起一脚踹向老者,老者那瘦弱的身躯像一片落叶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溅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旁边一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见此情形,气得满脸通红,眼中冒火,他本就是个热血性子,见不得这等欺负老人的恶行,愤怒地冲上前理论:“你们这些官兵,怎能如此对待老人,还有没有王法了!”那官兵们却根本不理会,一拥而上,挥舞着长刀的刀柄朝着小伙子一阵毒打。小伙子虽奋力反抗,用手臂去格挡,可那长刀的冲击力还是让他的手臂瞬间淤青肿胀,他试图反击,却被一脚踢在膝盖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接着雨点般的打击落在他的身上,后背、肩膀、脑袋,一处处传来剧痛。不多时,小伙子便被打得遍体鳞伤,额头破了个大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之中,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恨。


    而在集市的角落,一些地痞流氓正与官府相互勾结,为非作歹,肆意欺压良善。他们穿着邋遢,却满脸嚣张跋扈之色,三五成群地在集市里晃荡,一双双眼睛如同觅食的恶狼,时刻盯着那些看起来好欺负的百姓。只见他们公然抢夺百姓的财物,若是有人敢反抗,便会被他们诬陷,然后被官府抓走。


    一位卖菜的农妇,每日起早贪黑在田间劳作,好不容易积攒了些许钱财,准备为家中生病的孩子买药。她用一块破旧的布巾小心地包裹着钱袋,紧紧地系在腰间,生怕丢了。此刻,她刚卖完菜,正准备去药铺,却被地痞流氓盯上了。几个地痞流氓嬉皮笑脸地围了上去,其中一个伸手就去拽农妇腰间的钱袋,农妇大惊失色,死死抱住钱袋不放,哭喊道:“这是我给孩子救命的钱啊,你们不能抢走!”地痞流氓们却哄堂大笑,那个拽钱袋的家伙更是恶狠狠地说:“你这臭娘们,不识好歹,今天这钱我们要定了!”说着,用力一扯,农妇一个踉跄向前扑去,差点摔倒在地。


    此时,一旁的官府差役不但不制止,反而帮着地痞流氓,走上前对着农妇就是一巴掌,呵斥道:“大胆刁民,竟敢违抗官差,莫不是想造反了!”然后几个人一起动手,将农妇拉开,任由地痞流氓们拿着钱袋扬长而去。农妇瘫坐在地上,望着远去的地痞流氓,绝望地哭泣着,双手不停地捶打着地面,嘴里念叨着:“老天爷啊,这可让我的孩子怎么办啊,这是救命的钱啊……”周围的百姓们虽心中不忍,但却敢怒不敢言,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各自抱紧自己的财物,加快脚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姜子牙目睹这一幕幕人间惨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愤之情。他那原本平静的面容变得冷峻无比,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怒火,紧握手中的打神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恨不得立刻施展仙法,惩治这些恶徒。那打神鞭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微微颤动着,鞭身上的幽蓝色光芒隐隐闪烁,仿佛在催促姜子牙动手。但他深知自己此次下山的任务,不可轻易暴露身份,只能强忍着怒火,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查明纣王恶行的根源,拯救这受苦受难的百姓于水火之中。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继续在这充满苦难与不公的集市中前行,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试图从这繁杂的乱象中寻找出有用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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