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昏昏沉沉，江海打开卧室的门，发现凯瑟琳正在准备早餐。


    这段时间江海要一直参与球队的每日训练，可能要下午才回来，凯瑟琳今天就会离开。


    江海感觉很忐忑，因为今天就会知道父亲与足协谈判的结果。


    忐忑的心情伴随江海一整天，一直到晚间，江海才收到江明的视频电话。


    电话那头有父亲、范叔叔还是二叔，三个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江海心中一沉。


    “怎么样了？”


    江明和江哲都没说话，反而是范将军微笑着先开口：“小海啊，训练回来了？”


    江海淡淡笑着说：“范叔，你们不要给我卖关子了，直说吧，我能接受的。”


    “真是一群王八蛋！xxx”江明含怒的脏话响起。


    范将军摇了摇头说：“估计是不行了，小海啊，你好好在英超踢球吧！”


    江海皱眉问道：“什么原因？没钱吗？我可以不要钱的……”


    “你不要钱？”江哲冷笑道：“人家还找你要钱呢！”


    “什么意思？”江海问道。


    “那家伙的原话，需要一些钱打点一下上下，走走关系。还能什么意思，想敲一笔呗。对了，后面还有一句，‘不会让你们亏的’，呸，一群贪国家钱的蛀虫！”


    江海只感觉心灰意冷，以前他只以为自己回归的阻碍主要是在政策上，大部分人还是期望自己回归的，看来真的是自己天真了，人心真是复杂。


    范将军叹息道：“其实我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那些人，呵，我都习惯了。我们这些只会踢球的‘莽夫’不管用，用我们的方法跟那些人对着来，十之八九落个晚节不保。”


    几人陷入沉默，气氛很是沉重。


    “小海，”范将军突然开口，“或者，你要不要再等两年，我有内幕消息，过两年可能会换新的主席，到时候可能有点机会。”


    三人的目光齐齐看着屏幕里的江海，年轻的脸庞上布满复杂的情绪。


    没多久，江海眉头舒展，神情也垮了下来：“唉，算了吧，就这样吧，我不回去了。”


    江明有些心疼：“小海，要不我跟索斯盖特解释一下，咱去踢世界杯！”


    江海摇了摇头，“不要了。就这样吧。爸，你继续忙工作吧，辛苦范叔叔和二叔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伦敦九月的夜晚布满浓雾，黑色压制光线。


    江海眼神呆滞地躺在院中的躺椅上，他想起小时候自记事起父亲唯一一次入选国家队，父亲脸上兴奋的神情，爷爷奶奶脸上激动的表情，母亲骄傲地做上一大桌子菜，那天他在上学路上感觉风都是甜的。


    电视机里父亲穿着印有国旗的衣服，国歌奏响的瞬间，以及解说员念到父亲的名字……一切的一切，在那个幼小的心灵中种下难以磨灭的种子。


    多年以后，他莫名其妙地踏上去往异国他乡的飞机，似乎那个梦早早就结束了。


    也是在那次回乡的飞机上，奇迹莫名其妙降临在他的身上，不不不，或许，梦还没有结束。


    或许，只要自己变得足够强，就必然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拼命训练，压缩一切时间，快快变强，帮助球队获得冠军，帮助自己实现儿时的梦。


    足球啊，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


    “我们的目的都很明确，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是这样的，我们这所谓的归化部，其实也快关门了，这几年顺着其他几项赛事和世界杯的东风，归化运动搞得如火如荼，后来的结果你们也看到了，世界杯没进去，主教练都是进去了。上面对归化这件事情一直是有分歧的，你们知道的，老一辈的领导不太能接受一群外国人穿着国家队的球衣踢球，血缘归化还好点，但阻力也非常大。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这个部门啊，也撑不了多久了。


    “实话不瞒几位，我也是个老球迷了，九几年就开始看球，一晃也就二十多年了，老范，老江，当时我都是到现场给你们助威过的！所以啊，我想在我这个位置的最后时间，做出一件真正有利于中国足球的事。江海在英超的成绩有目共睹，这么年轻的英超助攻王——别说英超，这数据放在中超都能惊掉球迷们的下巴，立刻就会被当做‘救世主’供起来！其实从去年我就在向上面建议归化江海了，只是一直没有得到授意，这才没正式联系你们。年中的时候江海的采访我看了，这孩子对国家队的感情我是能够感受到的，所以我当即就向上级请示了江海归化的问题。现在足协，你们也了解的，情况比较复杂，一直到前些天我猜接到指示，可以尝试接触一下，如果事情真的能够顺利办成，对我来说也绝对是大功一件。”


    “但是，还是那句话，情况太复杂，现在不仅是足球，其他项目的归化工作也都暂停了，从民意上看，老百姓们也不太乐意见到——咳，说多了，总而言之，事情的确是能办，但其中关系太复杂，可能需要一些——咳——打点一下上下，不过这个你们可以放心，一旦江海回来，你们绝对不会亏的，以江海的能力，到时候还不是招招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