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嗯。
嗯……
谐神酱先是迷茫,再是迟疑,最后变成了疑惑……好半天才试探性地问道:
【“那个,你说味道?你的意思是说……呃,你闻了?”】
“不。”
赫伯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的回应道:“我是说,我身上的味道啊。”
你才是气味控的变态呢!
你全家都是!
“从瓦伦蒂娜其他人的反应上来看,我的身上应该是有散发着一种充满着吸引力的气味,姑且称之为香气吧。”
“天然的好感,再加上充满诱惑力的香气,有着两者互相加成,我不信她能够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两个特点,可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绝对能够量变引起质变,对初次见面的魔物娘造成相当有力的视觉和嗅觉冲击。
说赫伯特是掌握了知识后的满目自信也好,说他是看不清现实的天真自恋也罢,反正他的心里就是这么笃定。
没有魔物娘能够拒绝一个白发美少年的。
不说一上来就馋我身子,但怎么也不会表现的这么高冷!
【“哦……你说的倒是对的,这两个特性的吸引力确实很足。”】
“而且吧,话又说回来了。”
赫伯特在说完之后下意识地轻轻吸了吸鼻子,没有从眼前身影上嗅到任何一丝的气味。
“她也确实是没味……嗯,咳咳,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吔,糟了。
这不就是有点尴尬了吗?
而这一刻,谐神难得的沉默了。
祂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用一种规劝的口吻真诚说道:【“我觉得吧……你这个人,多少是有点奇怪的。”】
【“要不然,你还是先找个医生看一看吧?”】
“去去去——”
赫伯特没好气的怒哼一声。
我真要去看医生的话,你要不要猜猜看,我身上最大的病灶是什么?
是你啊!
赫伯特还要继续对线,但这一刻眯起了眼睛。
阶梯走到了尽头。
前方的化身已经无声消散了,只留下了一道虚掩着的木门,就差轻轻一推便可以。
赫伯特停顿了三秒,有些嘲讽地笑了起来:“呵,都什么时候了还故弄玄虚。”
都到这一步了,还玩这种小把戏?
你以为我会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他轻哼了一声,大步向前,一把推开了大门,昂首走了进去。
嘎吱——
“你好!我来看你……呃!”
而就在走进房间的一瞬间,赫伯特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样子,他的表情就猛然一变。
一股恶臭冲进了他的鼻腔!
空气中充斥着各种肉类腐败之后产生的恶臭。
浓烈的,甚至带有灼烧感的臭气,顺着他的鼻子、嘴巴、耳朵、眼睛,全部一股脑全部涌进了他的身体。
嗤——
赫伯特甚至隐约听到了一阵不详的腐蚀声,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被腐化了。
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了房间内部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屠宰场。
不,屠宰场什么的还是太文明了。
是乱葬岗!
各式各样的腐败尸体横七竖八地摆在地上,有一些还被人以诡异的姿态拼接起来。
一些猩红的藤蔓缠绕着尸体,如同咀嚼一般缓缓摩擦。
卧槽!!?
这里是什么慈父巢穴啊!
一股强烈的反胃涌上,让赫伯特忍不住想要干呕。
但就在他即将化身呕吐者疯狂喷吐之时,手背上的圣痕轻轻一亮。
嗡——
伴随着一股暖流在身体快速涌动,所有不适感觉在瞬间消失!
!!!
赫伯特眼眸瞪大,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感觉。
虽然眼前还能看到各种零碎的尸骸,但却再也嗅不到那股气味了。
或者说,他虽然将那些气味吸入,但却完全体会不到,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保持身体的纯净不变,这也是一种纯洁啊……真是太实用了。”
如果按照这个发现来延伸推断的话,那是不是说——自己或许可以免疫毒素的侵害?
赞美纯洁之誓!
家人们,这个是真的强吧?
赫伯特心中感慨一阵,接着迈开脚步,跨过脚下横七竖八的碎肉,向着乱葬岗的中央走去。
在这处腐烂堕落之地的中央有一处净土,里面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木台。
或者说,手术台。
而此刻正赤裸着上身趴在那手术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见过的斯凡妮!
“赫伯特阁下,你来了。”
斯凡妮没有起身,控制着藤蔓的触须在她的后背轻轻滑动,喷吐出绿色的液体,将两边被切开的血肉糅合在一起,没有留下任何的伤口。
这一刻,赫伯特不由得又想起了对方的那个名头——【禁忌学者】!
这姐姐真的是玩这种掉san的研究的!
“嗯,我来了。”
赫伯特随意应了一声,缓步走到了手术台旁边,打量着这位囚徒的本体。
黑暗精灵的本体虽然化身的容貌一样,但却明显能够看到不同。
映入眼帘的便是肤色。
她此刻虽然还能看出黑暗精灵的暗色,但肌肤却要比那之前浅上太多,呈现出特殊的小麦色。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
她看上去比之前要年轻许多,看着竟然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完全是一副还没有长大的样子。
赫伯特眨了眨眼,忍不住问道:“斯凡妮阁下,您这幅样子是?”
装嫩?
呃,不,保养的好?
斯凡妮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随意道:“只不过一次实验造成的意外罢了,你之前见到的化身才是我原本的模样。”
“哦,我只是稍微有些意外而已,无论是哪副模样,你的美貌都没有变化。”
斯凡妮披衣坐起,不再裸露任何肌肤,打量着第一次闯入这个空间的访客。
“倒是你,再次让我感到意外。”
斯凡妮有些惊奇地看着神色如常的赫伯特,摇头道:“从未有人能够在见到这一幕后还能够像你这般保持平静。”
她清楚自己实验室中到底是一副什么惨烈的模样,自然也能明白赫伯特能够保持镇定有多难。
她看着赫伯特,忍不住感慨道:“赫伯特阁下,你的勇气与意志实在是令我感到敬佩。”
赫伯特闻言眨了眨眼,然后明白过来,微微一笑,摇头道:
“这不算什么,大多数为了探求真理的而付出心血的研究者都是值得尊敬的。”
“哪怕有的时候他们的研究看上去有些,嗯,不是那么……令人安心。”
“但只要不伤害他人,不触及真正的底线,他们在我眼中就不属于邪恶。”
赫伯特眯眼盯着斯凡妮,明明对方置身于尸骸之中,却完全无法从对方身上感受到邪恶。
“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