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周玉生拿到了驾照,这一趟他和宋芙可以一起跑。
只是把李宁海给羡慕坏了,因为之前谈好了,工资和分红就是谁跑的多谁拿,不能集体大锅饭似的,多劳多得,也是科学社会主义的分配形式嘛。
春花看他臊眉耷眼的,一万个不痛快。
“天天拉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了你什么似的。谁叫你自己不争气的,还能怪人家不带你啊?”
“我哪是这个意思了。”李宁海立即反驳。
“我这不也是怪我自己没用啊,你这人什么也不懂就说我!”
春花懒得跟他多叭叭,只是给宋芙和周玉生多弄点干粮。
“我给你们烙几张饼,带着路上吃。太湖那边地方穷,主要是打铁的,一路上也没什么地方卖吃的,你们别在路上饿了。”
烙的死面饼子活了鸡蛋和葱花,刚出锅香的不得了,春花从锅里抓起来烫得两只手不停的换着拿。
宋芙眼疾手快拿了个盘子来,春花这才放进去,手指捏在耳朵上降温,“这也太烫了,还好没掉了。”
足足烙了十张饼,看得宋芙一愣又一愣。
“这么多呢,我们吃的完吗?”
周玉生这馋小子,从边上捏了一小块下来尝尝:“好吃,肯定吃得完。”
宋芙直皱眉,见不得这缺了口的饼子,更见不得周玉生提前吃。
周玉生吃了一小块还没饱,还想再吃一块,宋芙眼疾手快把他邪恶的手打掉了。
“路上吃的,你现在就吃呢?”
周玉生瑟缩回手,可怜巴巴的。
这小模样可把春花看得心疼了,“吃吧吃吧,本来就是做来吃的,不然不是浪费了么。你们吃吧,我再多烙两张。”
宋芙没拦着,反而被她赶出了厨房:“阿芙你先去休息儿,这里就交给我了。一路上还辛苦着呢,别浪费了体力。”
说的不无道理,宋芙只能乖乖出去了。
出发的时间是下午三四点,考虑到节省时间和别的原因,所以决定半夜开车。
春花不仅烙了饼子还准备了一保温壶的蛋花汤,使劲往车上塞。
“都带着去,就着饼子吃啊!路上小心点,晚上开车千万别着急!慢慢来!”
宋芙都开出去好远了,还能看见春花姐在挥手。
周玉生和她并排开着,宋芙一直在观察他的状态,生怕他开不稳当。
好在一切顺利,周玉生也是开得稳稳当当的,丝毫没有新手上路的紧张。
两个人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大约半个小时就到县城了。
服装厂在城郊靠近高速公路的地方,工人早就把货都给拉出来了,站在厂区门口翘首以盼。
宋芙和周玉生把车停好后,厂里的负责人走上前和宋芙握了手:“同志,你们总算是来了。”
“等久了吧,我们晚了一点。”
其实没晚,刚刚好,但是人家看起来久等了的样子,还是道个歉稳妥些。
负责人略带着点不好意思:“哎,你们来的正好,是我们动作太快了,早就把货搬出来了。”
“这事把我们急得,运输队的又不接,下面市场的人又急着要拿货,天天催命似的,你们这真是帮了大忙了。”
负责人千恩万谢,倒让宋芙不好意思了。
周玉生道:“客套话咱不说了,先把东西搬了吧。”
“对对对,搬东西了!”
带出来的工人都是膀大腰圆的硬汉,一手扛一个大包裹根本不是事。
下面站着一个工人,大车车厢上又站着一个,底下的人抛上面的人接,就这么着还用了半个多小时才给装满。
因为都是衣服,负责人又在上面盖了一层塑料布,不怕风吹雨淋的,安全。
负责人递过去一张大团结:“来宋同志,这是给你们的定金,10块钱,剩下15块钱,等你们送回来了再结。”
周玉生代替宋芙接过来,“好,那我们先出发了。”
“好,祝一路顺风。”
负责人和一众工人在后面相送,宋芙和周玉生开着车向着路途出发了。
太湖不算近,也绝对不远,差不多的距离。
出发的时间大约是6点多,按照这个速度,凌晨四点钟差不多到市场。
负责人已经跟那边的人说好了,早上的时候自己来拿货。
时装厂在那边也有员工,叫老袁的,他负责点完货之后再把货分下去给各家,所以说要等他们拿完了才能走。
周玉生的车在前面,宋芙在后面跟着,因为周玉生知道路,而宋芙是睁眼瞎,所以只能跟在他屁股后头了。
开了6个多小时到凌晨1点,晚上这个时间本来就该睡觉了,比白天开车更加疲惫,防止疲劳驾驶,宋芙就地停了下来,周玉生在后视镜看见了也停下来。
周玉生下车来到她的车上:“怎么突然停了?”
“太累了。”宋芙有气无力的说。
“还是先休息一会吧,太高强度了身体也受不了。”
本来估计开到凌晨四点也是算上了中途休息的事情,吃饭加上小眯一会大概一个半小时,恢复一下精神再出发吧。
“好,咱们休息一会。”
周玉生把包里吃的喝的都拿出来,冬天这些东西冷掉也是正常的,只能啃干饼子,好歹汤还是温的,不然宋芙都不知道怎么咽的下去。
春花烙的饼子很香,宋芙又很饿,一个人吃了三张,还喝了小半碗汤。
“吃饱了。”宋芙打了个嗝。
本来就吃了饼子,还喝了汤,直接在肚子里泡发了。
“吃饱了睡吧。”
周玉生变戏法一般从后座拿出来一床被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这的。
宋芙太疲劳了,实在不想问:“嗯。”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冬天的夜晚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休息了一个小时,到夜里3点差不多,一鼓作气开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太湖服装市场。
时装厂的员工老袁站在门牌底下等人,穿着军大衣,吸溜着鼻涕。
宋芙把车停在他面前,老袁伸着脖子喊:“是不是服装厂的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