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机渺难寻
司马相如,又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翻身下马,冷冷地看着他,\"司马大人不在府中享福,怎么有空到宫门口来闲逛?\"
他轻摇羽扇,嘴角的笑意不减反增,\"听说林将军今日要进宫面圣,所以特地在此等候,不知将军有何要事,竟然如此匆忙?\"
他的语气看似关切,实则暗藏讥讽。我自然听得出来,却不动声色,\"司马大人说笑了,本将军不过是例行公事,何须大惊小怪?\"
\"哦?是吗?\"他挑眉,目光锐利如鹰隼,\"可本官听说,林将军昨日在府中大发雷霆,似乎对皇上颇有微词啊?\"
他这是在试探我!我心中冷笑,表面却装作毫不在意,\"司马大人真是爱说笑,本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何来微词之说?\"
\"忠心耿耿?\"他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那林将军可知,如今朝野上下,对将军可是议论纷纷啊!\"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那些关于我意图谋反的谣言。这些谣言像瘟疫一样,在暗中迅速蔓延,腐蚀着我的声誉,也动摇着朝臣对我的信任。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谣言止于智者,司马大人何必理会这些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他冷笑一声,\"林将军未免太过天真了,这些谣言甚嚣尘上,难道将军以为,单凭一句''清者自清''就能平息吗?\"
他说的没错,谣言已经像毒蛇一样,将我紧紧缠绕,想要摆脱,谈何容易?我握紧拳头,心中满是无力感,但我不能放弃,我必须找到突破口,否则我和宫羽都将万劫不复!
\"司马大人教训的是,本将军定当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我沉声说道,然后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向宫门。
一路上,我遇见了不少朝中同僚,但他们都像躲避瘟疫一样,刻意避开我的目光,甚至不敢与我打招呼。我心中苦涩,却也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谁都不敢轻易站队,毕竟,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被赵括攻击的目标。
我试图通过民间的舆论来扭转局势,但之前的谣言已经让百姓对我产生了怀疑,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像是泥牛入海,收效甚微。
我走进御书房,向萧景琰禀报了边关的最新情况,以及我想到的一些应对之策。然而,他只是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
我知道,他是在犹豫,在权衡。赵括的势力已经渗透到朝堂的各个角落,我如今孤立无援,他若是选择站在我这边,势必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被他挥手打断,\"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让朕好好想想。\"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退出了御书房。
我知道,我等不了他太久,我必须尽快想出办法,否则……
\"大人,\"老管家迎上来,\"您回来了,夫人……\"
\"夫人怎么了?\"我的心猛地一紧,\"她是不是出事了?\"
老管家欲言又止,\"夫人她……她要进宫……\"“她要进宫?”我心头一震,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去做什么?”
老管家面露难色,“夫人说,她要进宫面圣,为大人您……”
我立刻明白过来,宫羽是要为我求情,为我洗刷冤屈!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行,不能让她去!”我猛地转身,大步朝外走去,“我要进宫阻止她!”
“大人!”老管家焦急地喊着,却无法阻止我的脚步。
我快马加鞭赶到宫门口,却得知宫羽已经被太后召见。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太后的立场一向摇摆不定,若是她被赵括蛊惑,后果不堪设想!
我在宫门口焦急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也越来越沉重。终于,宫门缓缓打开,宫羽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她看起来有些憔悴,脸色苍白,但眼神依然坚定。我快步迎上去,握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道:“怎么样?太后她……”
“我没事,”她轻轻摇了摇头,反握住我的手,试图给我力量,“我已经向太后表明了我们的心迹,她……她会考虑的。”
我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中更加难受。我知道,她一定在太后面前受了不少委屈,但她却什么都不肯说,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你呀……”我将她揽入怀中,心中满是心疼和自责,“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傻瓜,说什么傻话呢?”她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怎么会让你独自面对这一切?”
我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她温暖的体温,心中充满了感激和爱意。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的知己,更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光,照亮着我前行的道路。
然而,现实的黑暗却无情地吞噬着我们微弱的光芒。
回到府中,我发现之前推行的一些改革措施被暗中破坏,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得到改善,反而因为一些政策的变动,生活更加艰难。一些别有用心的官员趁机煽动百姓的情绪,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一时间,我成了众矢之的,百姓的怨言,同僚的疏远,朝堂的压力,像一座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宫羽为了帮我平息民愤,不惜拿出祖传的宝物,想要献给皇帝,以表忠心。然而,她的请求却被萧景琰拒绝了。
“你这是做什么?”萧景琰看着宫羽手中的宝盒,眉头紧锁,“朕是那种贪图财物之人吗?”
“臣妇不敢,”宫羽跪在地上,语气诚恳,“这宝物乃是我宫家祖传,今日献给皇上,只为表明我们对皇上的忠心,对朝廷的忠心!”
萧景琰沉默了,他看着宫羽,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宫羽这样做都是为了我,为了林家,但他却不能接受。
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件事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赵括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他不能为了我,而将整个国家,整个朝廷置于危险之中。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我知道,萧景琰的拒绝,意味着我的处境将更加艰难。
果然,第二天早朝,萧景琰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
萧景琰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将削减我的兵权,美其名曰让我“安心养病,不必操劳”。我站在大殿中央,听着他一字一句地宣读着圣旨,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冰冷刺骨。
下朝后,我回到府中,只觉得心力交瘁。宫羽迎上来,握住我的手,她的手温暖而坚定,仿佛在给我传递着力量。
“不必担心,”她柔声安慰我,“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总会想到办法的。”
我勉强地笑了笑,可心中却一片茫然。我知道,赵括不会就此罢休,我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危险。我必须尽快找到他的罪证,否则,我不仅无法自保,还会连累宫羽,连累整个林家。
我回到书房,立刻提笔给镇守边境的几位旧部写信,希望他们能够提供一些赵括勾结外敌的证据。这些将领都是我父亲的老部下,对我忠心耿耿,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尽力相助。
然而,数日过去了,却始终没有收到任何回音。我心中隐隐不安,再次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往边境。这一次,送信人却带回了更坏的消息——边境戒备森严,所有进出的信件都被严格盘查,我的信根本送不出去。
“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我将信纸揉成一团,语气沉重地说道,“如今我们与外界完全隔绝,想要传递消息,难如登天。”
宫羽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难道……我们真的要坐以待毙吗?”
我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不,我不会放弃,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拼尽全力!”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着眼前的形势。赵括既然能够一手遮天,必然在朝中安插了不少眼线。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想要暗中调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来,只能……”我低声说道,目光落在桌上那块代表着兵权的虎符上,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你想做什么?”宫羽察觉到我的意图,一把抓住我的手,眼中满是担忧,“你可千万不要冲动!”
我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柔情,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如今之计,只有……”
我的话还没说完,书房的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老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苍白,语气急促地说道:“大……大人,不好了,宫里……宫里来人……”老管家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我头顶炸响。宫里来人,在这个节骨眼上,除了宣读圣旨,还能有什么事?我几乎可以预感到,等待着我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我努力保持着镇定,吩咐老管家:“快去沏茶,我这就去前厅迎接天使。”
宫羽紧紧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担忧,我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天使宣读的圣旨不出所料,果然是关于边境异动的处置。圣旨中提到,边境守将抗敌不力,导致战事吃紧,而我这个兵部尚书难辞其咎。为了平息民愤,稳定军心,经多位大臣提议,皇上决定将我暂时流放至边陲之地,以示惩戒。
圣旨读完,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流放,说得冠冕堂皇,可谁都知道,这与发配边疆无异。赵括这是要将我彻底打入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送走天使后,我回到书房,强打起精神,开始收拾简单的行装。宫羽帮我整理着衣物,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我的衣襟上。我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低声说道:“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我的安慰苍白无力,但我必须表现出坚强,给宫羽,也给自己一丝希望。
深夜,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边关战事吃紧,我却被困在这里,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赵括老奸巨猾,步步为营,我所有的计划都像是打在棉花上,毫无作用。难道,我真的要坐以待毙,任由奸臣当道,将国家推向深渊吗?
我猛地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无力和绝望。突然,我的脑海中闪过父亲临终前说过的一句话:“……若有一日,你走投无路,可去寻一人……”
“寻谁?”我当面追问,父亲却只是摇头,说时机未到,不可透露。后来,我便将此事抛之脑后。如今想来,父亲当年的话,或许就是我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