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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困厄陷深渊

    困厄陷深渊


    宫墙外的夜风,冰冷刺骨,却远不及我此刻心中的寒意。家丁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庭院中,昔日熟悉的面孔如今只剩下惊恐和绝望的印记。我紧紧握着宫羽的手,指节泛白,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怎么会这样……”宫羽的声音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低声说道:“别怕,我会保护你。”


    “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宫羽无助地望着我。


    我环顾四周,府邸已被团团包围,身穿盔甲的士兵们面无表情地守卫着每个出口,刀光剑影间,透着森森杀气。


    “林殊!乱臣贼子!还不速速出来受死!”赵无极那尖锐刺耳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我深吸一口气,将宫羽护在身后,沉声说道:“赵无极,你休要血口喷人!”


    “哈哈,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赵无极大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阴沉的赵括,“你私藏宫闱重犯,火烧皇宫,罪证确凿!如今陛下有旨,格杀勿论!”


    百姓们聚集在府邸外,对着我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们原本敬仰我,如今却被赵括的谎言蒙蔽,将我视为十恶不赦的罪人。


    “林殊,你也有今天!当初你风光无限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如此下场?”赵括冷笑着看着我,眼中满是怨毒。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心中怒火中烧,却也知道,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必须保持冷静,才能找到一线生机。


    “宫羽,你怕吗?”我低头看着身旁的宫羽,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却依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我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刀山火海,我都愿意。”宫羽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


    我心中一暖,握着她的手更加用力。


    “好,那我们就杀出一条血路!”我将宫羽护在身后,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的敌人,准备放手一搏。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走到我面前,欲言又止……


    “景琰?”我认出眼前的人,竟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弟弟,萧景琰。


    他面带难色,四下张望了一番,压低声音说:“林兄,你赶紧离开,我尽力拖住他们。”


    “景琰,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心中一沉,难道连他也被蒙在鼓里?


    萧景琰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总之,皇兄如今被奸臣蒙蔽,我劝说无用,你……”


    “你想办法联系飞鹰帮,他们曾受过我父亲的恩惠,或许可以……”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景琰打断。


    “来不及了,”他神情凝重,“赵括早已料到你会求助江湖势力,这几日正在大力通缉飞鹰帮的人,我听说……”


    他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我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来不及多想,我拉起宫羽的手,对萧景琰说:“景琰,今日之恩,来日必报!”


    我带着宫羽,趁着夜色掩护,从后门杀出一条血路。府中家丁拼死抵抗,但寡不敌众,最终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们一路逃亡,躲进了城郊一间破庙里。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宫羽紧紧依偎着我,眼中满是担忧。


    我沉思片刻,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母亲娘家在江南一带颇有势力,或许可以去投奔他们。”


    宫羽眼前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是,我自幼与他们并无往来,如今这般境地,他们未必肯相认……”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握着她的手,鼓励道,“总比坐以待毙强。”


    我们连夜赶路,终于在几日后抵达江南。


    宫羽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她外祖父家。然而,还没等我们进门,就被守门的家丁拦住。


    “去去去,哪里来的乞丐,竟敢在此喧哗!”家丁不耐烦地驱赶着我们。


    “这位大哥,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故人之后,宫羽前来拜访。”宫羽忍气吞声地说道。


    家丁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见我们衣衫褴褛,更加不屑:“什么故人之后,我们老爷可是江南首富,岂会认识你们这些穷酸鬼!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眼!”


    宫羽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我拉住。我递给家丁一块碎银,低声问道:“你可知,当年宫家小姐之事?”


    家丁接过银子,眼神闪烁了一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凑到我耳边,用更低的声音说道:“你是说,当年那个被……”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院内传来的一声怒斥打断:“大胆!竟敢在背后议论主家之事!”


    我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面容刻薄的老妇人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老夫人……”家丁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倒在地。


    老妇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到我们身上,眼神凌厉如刀:“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


    宫羽刚想开口解释,却被老妇人身后的一个丫鬟抢先说道:“老夫人,奴婢瞧着,这女子有些面熟,像是……”


    她凑到老妇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老妇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指着宫羽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好你个不孝女!当年你娘做出那等丑事,害得我们宫家颜面扫地,如今你还有脸来认亲!”


    “你……”宫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狠心的外祖母,眼泪夺眶而出。


    “当年之事另有隐情,并非我母亲所愿……”


    “住口!你还敢狡辩!”老妇人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来人啊,把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人给我赶出去!”


    我护着宫羽,眼看着家丁们步步逼近,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突然,我感觉到袖口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竟是一只小小的纸鹤……宫羽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绝望和悲伤几乎将她淹没。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心中却满是苦涩。宫家不肯相认,我们现在如同丧家之犬,无处可去。


    我打开那只纸鹤,只见上面写着娟秀的小字:“速来东郊乱葬岗,子时一刻,勿要声张。”笔迹我认得,是宫羽的孪生妹妹,宫商。


    我和宫羽依照纸条的指示,摸黑来到乱葬岗。子时一刻,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正是宫商。


    “姐姐,姐夫,这些日子,你们受苦了。”宫商递给我们两套夜行衣,低声说道,“跟我来。”


    我们跟着她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宫商点燃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我看到洞内堆放着一些兵器和干粮。


    “这是我平时练功的地方,”宫商解释道,“姐姐,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问,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和姐夫先在这里躲避几日,待我查明真相,再来接你们。”


    我拉住宫商的手,急切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是不是关于当年之事,还有……那个神秘组织?”


    宫商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姐夫,我知道你一直在追查那个组织,我也一直在暗中调查。只是,他们行事隐秘,我至今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


    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当年真相,更没有放弃追查那个陷害我林家的神秘组织。只是,每次我以为自己快要接近真相的时候,线索就会突然断掉,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我找到了他们的联络暗号,”我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布帛,上面绣着奇怪的花纹,“但我一直无法破解其中的含义。”


    宫商接过布帛,仔细端详了一番,眉头紧锁:“这暗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没等她想起来,洞口突然传来一阵异响。宫商脸色一变,示意我们躲起来,自己则抽出长剑,谨慎地走向洞口。


    “什么人?!”宫商厉声喝道。


    “呵呵,宫大小姐,别来无恙啊。”洞外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我和宫羽对视一眼,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接下来的几日,我们东躲西藏,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朝廷的通缉令贴满了大街小巷,我和宫羽的画像被画师添油加醋地描绘出来,悬赏金额高得令人咋舌。


    我发现,我们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赵括的监视之下。每当我找到一点关于那个神秘组织的线索,就会被他的人破坏或者抢走。我就像一只困兽,在绝望的深渊里苦苦挣扎,却看不到一丝希望的光亮。


    “宫羽,你还好吗?”我看着日渐消瘦的宫羽,心疼不已。


    “我还好,只是……”她欲言又止,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只是什么?”我追问道。


    “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她的声音颤抖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夜晚,我们躲进了一间废弃的庙宇。破败的庙宇在夜风中发出呜呜的声响,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林殊……”宫羽突然抓住我的手,脸色苍白,“我……我听到脚步声了……”


    我示意她不要出声,自己则抽出长剑,慢慢靠近门口。


    “吱呀——”


    庙门被人缓缓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了他脸上阴冷的笑容。


    “好久不见啊,林殊。”赵括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赵括!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将宫羽护在身后,手中长剑指向他,目眦欲裂。


    “我想怎么样?”赵括冷笑一声,慢慢踱进庙内,“我想让你死!给我的犬子陪葬!”


    “你儿子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我杀他是为民除害!”我怒吼道。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赵括脸上的笑容愈发阴冷,“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权力!”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士兵便如潮水般涌入破庙。我挥舞着长剑,奋力抵抗,但寡不敌众,身上很快便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但我却感觉不到疼痛,我只知道,我不能倒下,我还要保护宫羽!


    “林殊,别打了,我们逃不掉了……”宫羽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


    “不,还有机会!”我咬牙切齿,拼尽全力将一名士兵砍倒在地。


    “机会?哈哈……”赵括狂笑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展开来,上面赫然写着“圣旨”二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逆贼林殊,结党营私,残害忠良,罪大恶极,现判处死刑,三日后午时三刻,于菜市口问斩,以儆效尤!钦此!”


    赵括的声音尖锐刺耳,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萧景琰……你竟然……真的相信了他们的鬼话……


    我手中的长剑无力地垂落,眼前一阵阵发黑。难道,我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


    “林殊……”宫羽紧紧地抱着我,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别怕,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赵括冷眼看着我们,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来人!将他们给我拿下!”


    士兵们一拥而上,我再次挥舞起长剑,但我知道,这只是徒劳的挣扎。我的体力已经透支,手中的剑也越来越沉重。


    突然,我想起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那个锦囊,他曾嘱咐我,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打开。


    难道,现在就是打开它的时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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