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女婴好似听懂了她的话,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可小脑袋却一摇一晃的。
仿佛是在跟晨晨说,她不能留下,不得不走。
晨晨很失望,唯一认识的小家伙居然不想陪她,想到纯儿外面可能会有小伙伴,晨晨心里微微叹息。
“那你可要时常过来陪我,我一个人在这很无聊的。”
怀中女婴笑了笑,双手在晨晨的脸上拍打着,仿佛在安慰晨晨一般。
有些失落这孩子不会说话,可晨晨还是很高兴她能有这些举动。
“你知道吗?我试过很多次,我也想跟你一样,能够时常出去,可是不能,这里好像是无止境的,我无论走多远,都走不出去。”
“要是我能像你一样,把自己变走就好了,那我要去好多好多的地方,看各种不一样的风景。”
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她继续说道:“我感觉,我好像有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就像我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什么时候来的。”
“我觉得,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一个大城堡里,哪里有很多的花儿,很多的人,还有很多的动物。”
“咦!会有动物吗?动物是什么样子的呀?”
在晨晨冥思苦想间,怀中的孩子偏了偏脑袋,然后一点点的消失。
感觉到手上一空,晨晨心里空落落的,她知道,自己是害怕孤独了。
这些花花草草虽然存在,可他们不会说话,没有表情。
她很难搞清楚,它们是不是在跟她说话,有没有说话,会说些什么。
“花儿,你说我是谁呀?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难道我跟你一样,都是土生土长的吗?”
空中突然飘下一朵朵雪花,草地上的人震惊了,这还是她见过白天黑夜外,又一个自然景色。
雪花飘零,跟美,但也残缺。
它们落在草地上,被绿草吸收,被土壤融化,渐渐地滋润这块土地。
晨晨睁着眼,很好奇的看着它们,看着它们如何落下,如何融化。
渐渐地雪花越来越多,地上也开始染上颜色。
晨晨站起身,动了动身子,把身上的雪弄掉,虽然她不感觉冷,可雪花落在身上的感受,让她感觉很难受。
仿佛它们不该到来,不该给这片生机勃勃的草地带来劫难。
不远处突然多出间木屋,就在唯一的小河边。
那是她平时洗澡嬉戏的地方,也是她唯一玩乐的地方。
她顺着月光,慢慢走向木屋,里面带着光亮,晨晨没来由的就知道,那叫灯。
她顺着自己的心意,走进了木屋,避开了外面的雪,里面有一盆火,好像是用来帮她驱赶雪花的。
她走到木屋里的小床边,看着床上的东西发呆。
这些东西她仿佛都认识,可是她又不记得自己见过,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所以她什么都不记得。
晨晨伸手,摸了摸温暖的被子,脱掉外衣趟了进去。
很快她就进入梦想,嘴角晕开一抹甜甜的笑。
竹屋里的妇人很无奈,第一次见昏迷了,还那么高兴的人。
可是绽开在晨晨嘴边的那抹笑,她又舍不得去抹平。
她记得,当年她也那样笑过,可那种幸福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现实打破了。
她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看到外面等候的人,轻轻摇头。
“阿涛你这又是何必,我已经说过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嫁。”
门口的男人不为所动,不嫁又如何,只要她一直在这,他就一直在这。
“大xiao jie,阿涛只是来问您,有需要的东西吗?”他低着头,掩藏了眼中的爱意。
是的,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哪怕她已经嫁过人,还有一个孩子,可他还是爱她。
从她把他从阎王手里拉回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女人。
她很美,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哪怕容颜已改,不复当年的花容月貌,可在他心里,她仍然是最美的。
阿涛很明白,面前的女人是不会喜欢他的,因为他长得就不是招人喜欢的样子。
然而,他不知道,妇人之所以这样拒绝他,就是因为怕自己动心。
可能阿涛不知道,可妇人很明白,这是她欧阳贤儿见过对她最真心的人。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阿涛都不曾嫌弃过她。
“阿涛,我需要的东西逸儿会为我带来,你还是走吧!十年了,人生有多少十年,十年又能做多少事。”
“以你的本事,这十年你肯定能在外面闯出一片天,何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阿涛抬头,眼中尽是不赞同,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对欧阳贤儿,在他心里,她是他的仙女。
可他的仙女居然跟他说,这十年他是在浪费时间。
“贤儿,我沈涛发誓,在我心里,能跟你在一起,哪怕是同在一个屋檐下,都是我的幸福。”
藏在暗处的老者很满意,十年了,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十年前他的贤儿救了沈涛,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可这十年,沈涛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也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何不答应。
不是沈涛不好,而是太好了,他什么都好,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找个一心一意对他的,他家贤儿自卑了。
欧阳贤儿一走,沈涛原本温柔的神色变了,恢复了他原本的模样。
他本是冷清之人,只是遇上了让他心动之人,别说十年,就是一百年,他都愿意陪欧阳贤儿耗着,只要她不赶他走,他就永远在这里。
“孩子,你要真喜欢贤儿,那就让逸儿劝劝,逸儿又何尝不希望她走出来。”老者淡淡的话语传来,让愣住的人恍然大悟。
他是个直肠子,一直以来的以为只要让欧阳贤儿知道自己的心意就行,早晚有一天,贤儿会答应他的。
却忘了,贤儿跟他不一样,无牵无挂一身轻,她有很多顾虑,有孩子,有父亲,有很多过往。
“多谢伯父指点,阿涛明白了。”他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也明白自己让贤儿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