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石头是西山第一个应聘当制作炭粉的工人，牛石头原先是甘宁省东华府二道沟牛家村的一名普通百姓，家中有着十亩薄田，家中父母早逝，在亲戚的介绍下娶了隔壁村的王二花为妻。


    王二花是很朴实的那种农村妇女，给牛石头生了三个儿子，家中五口人依靠着十亩薄田虽然不至于大鱼大肉，但交完税后吃饱饭还是可以的，一家人生活的很幸福。


    然而天降横祸，今天先是鞑子入侵，虽然离他们隔着两个省跟他们甘宁省没什么关系，但被入侵的边疆三省的流民却不断的向周围的省份涌入。


    在加上今年大旱，地里都长不出粮食，牛石头家的田因为就在河边所以没有像其他人家那样颗粒无收，只是减产了。


    缴了税后剩下的粮食勉强够一家人活下去，在这种大旱的年景有足够一家人活下去的粮食便已经是大幸了，所以牛石头一家也很满足。


    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过了，大批的百姓颗粒无收，再加上流窜进甘宁省的流民因为没吃的到处偷鸡摸狗，甚至是打家劫舍整个甘宁省都乱了起来。


    牛石头家还好，一家五口四个都是男丁再加上村子里都是同族互相帮助之下，哪些小股的乱民也没什么人敢来招惹牛家村。


    但事情却没有随着鞑子的离去而渐渐消退，鞑子离去后明知道今年全省大旱，百姓们大部分颗粒无收陈茂康这位巡抚及一众官员却将甘宁省大旱的消息瞒了下来，依旧像往年一样收税。


    百姓颗粒无收哪还有税可交，可哪些官员哪管你这些，那怕是卖儿卖女，卖房卖田你都要把税给交了！


    更有甚者哪些地方的地主豪绅更是趁着今年的灾年年景大肆兼并土地，越来越多的百姓为了交上税卖儿卖女卖田卖地，最后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民。


    甚至于为了一口吃的，易子而食的地狱景象也在甘宁省开始上演，然而这些跟哪些趁机吃的饱饱的地主豪绅们以及大大小小的官员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依旧是每天灯红酒绿，欢歌艳舞快活的过着自己的好日子，丝毫不在意就在他们门前街口发生的易子而食的种种惨象。


    终于在各种原因的逼迫下，再加上流窜过来的高迎福一众流贼的蛊惑下，活不下去的百姓们造反了！


    人民的力量是恐怖的，一旦惹的百姓们众怒哪他们爆发出来的力量是恐怖的，甘宁省沦陷了，不但一个星期的！时间整个甘宁省被愤怒的百姓们攻陷了，除了逃出去的陈茂康一众官员所有的朝廷官员都被愤怒的百姓们给撕碎了！


    到了后来这些百姓们更是在高迎福的带领下一一攻陷整个甘宁省所有的豪门大户，地主豪绅。


    这些喝着人血成为豪门的家族们终究死在了他们喝的血的人手里。


    但是到后来这些百姓渐渐变了，一路来没吃没喝每女人的就抢，只要他们抢就可以得到，这样的模式让他们很兴奋！


    再加上反正都已经杀官造反了，这些人就抱着死之前好好爽一把的念头忘记了他们本来只是想像哪些地主豪绅，官员权贵报仇的念头，把手伸向了哪些还保存着完好建制的村子。


    整个甘宁省，无数的村子一个接一个的被攻陷，流贼们势大根本没哪个村子能挡的住他们，很快他们就盯上可牛家村。


    牛家村也不例外成为了他们被攻破的村子中的一个，哪一战村子里死了很多人，牛石头一家还好全家齐心协力逃课出来，更是成为流民一路到了京城。


    而西山煤炭公司招人的那一天牛家一行人除了天生底子好的牛石头，其他人都饿得成了皮包骨。


    所以为了家人，牛石头也不管这突然来招人的什么西山煤炭公司是干什么的，毫不犹豫就去报名了，更是在招人家丁的推荐下成为了制作炭粉的工人。


    领了牌子后牛石头更是一刻都不敢耽搁，立即领了工具就去了西山，忙活了一上午制作出了两百多斤煤粉，在把煤粉卖给西山煤炭公司换了二十文钱后牛石头哭了！


    一个身高近两米的汉子哭成了一个泪人！


    然而他并不是例外，在他周围几十个同样在上午报了名制作炭粉的人都把自己一上午的劳动拉来换成了钱，所有人在真真实实的拿到钱的这一刻都哭了！


    这是激动的泪水！这是家人终于不用怕被饿死的泪水！


    哭过之后所有人都抹了抹眼泪，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饭盆向着西山外的一处工棚冲去！


    在这里做工，每个人都可以凭身份牌吃三餐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现在正是吃饭时间，在这些一路流亡的京城的汉子们眼里什么都没有那一口饭重要，而且他们也知道跟他们一样报名做工的人有多少，深怕晚了就没饭吃了，所以所有人都爆发出了自己吃奶的劲向着饭棚跑去，这一刻他们就好像向往自由的风，任何人都不能挡在他们前面！


    因为这些流民做的都是重体力劳动，所以紫风特意交代了不必限制他们的吃食，只要他们吃的下，就尽管让他们吃，但唯独不许他们把吃的带出去。


    他们自己吃就算了，要是所有人都连吃带拿紫风恐怕还真供不起他们。


    牛石头他们来的晚了，这时工棚早就有一大堆人等着吃饭，不过看饭棚里哪堆积成山的大白馒头还是让这些来晚的人安了心，有那么多吃的，自己肯定吃的上。


    果不其然，等轮到他们后，旁边的那座馒头上不过刚刚到了一半而已。


    因为京城地处北方，所以这里的人吃的大多是面食，所以今天中午的主食是面条，每人只有一大碗的面条，旁边有还有萝卜干，但馒头是不限量的，吃多少拿多少！


    牛石头端着一大碗的面条，又在馒头山上足足拿了六个大馒头直到拿不下才停止，见管饭的管事们丝毫不在意他拿了多少馒头的样子才放下了心，兴高采烈的找了个地方吃了起来。


    一碗面条下肚，因为一个早上劳动所以早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有了东西垫底，牛石头满足的长舒了一口气。


    又把六个大白馒头啃下后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没吃饱过的肚子总算是再一次有了饱腹感。


    牛石头舒服的躺在地上休息着，眼珠子却在乱转着，眼下自己是吃饱了，但家里还有婆娘和三个半大小子还饿着肚子呢，所以这个以往一项憨厚的老实汉子便打起了偷偷带东西回去给家人吃的念头。


    就在这是，一声凄厉的哭喊声传入了牛石头的耳中，牛石头和其他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却见原来是工棚的出口处，一个汉子不知道为什么被看守工棚的家丁们架着向工棚外走去，同时这汉子还在不停的哭喊着：“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把身份牌换给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了！”


    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奇之下牛石头就起身找了个刚刚看完全过程的人询问事情的经过。


    这人深深叹了口气，说了声：“都是苦命人啊！”


    这才把事情的经过给牛石头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