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宇文府。
“成都,今夜你为何不去当值?”
宇文化及自从上次被杨广差点砍了后,一直闲赋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外边的事情自然也不知晓,更不愿意去打听,以免惹祸上身。
“陛下让孩儿回家的,说不用孩儿保护了。”
宇文成都拿出磨刀石,打磨着他的佩剑。
“奇了怪了。”
宇文化及坐在椅子上,实在想不明白。
好像除了麻叔谋那事,他不曾犯什么过错。
陛下无缘无故把宇文成都打回,莫非又不信任他们家了?
“陛下可曾还对你说些什么?”
“确实还有一些话。”
宇文成都停下磨剑的动作,陷入沉思之中。
似乎只让他回家,顺带告个病假什么的。
还说什么让他装的像一点,但他这体格能得什么病。
“陛下又要杀人了。”
听了宇文成都的解释,宇文化及明白过味来。
把忠勇的护卫遣走,让其对外装病,不就是让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去刺王杀驾。
“成都,别磨了,你赶紧回屋。”
宇文化及见儿子还磨那破剑,上前一把将其抢回。
“太早了,孩儿还未去习武。”
宇文成都每次睡前,都会打上一套拳法,耍一下凤翅镏金镋,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不,你该病了。”
“孩儿身体好的很。”
说着话,宇文成都挥舞起拳头,拳风阵阵,吹的宇文化及胡子直飞。
“陛下说你病了,你就该病了,赶紧回去,你想忤逆陛下?”
宇文化及对儿子的脑子很是无奈,该有的智商全都长到了忠勇,力气上了。
脑子空空如也,连杨广的吩咐也敢忘。
但凡换宇文成龙来,早就躺到榻上一副要死的模样了。
“那我真病了?”
宇文成都将剑放回鞘里,抬腿走了三步,回头不确定的问道。
宇文化及不耐烦的摆摆手,一点也不愿意多言语。
既然要病,宇文成都得知道病出点名堂来。
一套拳法打完的他满头大汗,脸色晦暗,仰面倒在地上,被家仆给抬回到房里。
经过府医诊治,宣称气血不足,肾功能受损,很可能影响某些生活。
独孤氏最为忌惮武信,还有一个宇文成都。
宇文化及被责罚,甚至差点被砍,满朝皆知。
对于独孤氏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拉拢机会。
可惜,宇文家出了个宇文成龙。
这小子可以说是武信的忠犬,今日去拉拢宇文家谋逆,明日这小子就敢去告诉杨广。
拉拢不成宇文氏,只能想办法除掉宇文成都。
只是宇文成都虽不如武信,却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而且宇文成都对人冷漠,除了武信以外,旁人去请着喝酒,与之攀谈,根本不会理会。
下毒,美人计等手段根本无从下手。
好在这家伙突然病了,只是病的蹊跷。
“怎么样,当真是倒了?”
独孤览在买通了宇文氏的府医,寻求一个确凿的消息。
“是倒了,听闻是习武的时候服用一些药物,导致气血不足,肾脏如那六七十老翁一般。”
来人言之凿凿,确可信据的说道。
“习武还能导致肾脏衰老?”
独孤览倒是头一次听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可全信,也不能不信。
来走人后,又有一人进到屋内。
若是宇文府内的人在,定然可以认出此人便是府内的一员。
他本就是独孤家安插在宇文家的人,虽说是洗菜,打扫院子的人,无法接触到宇文化及等人。
可近些时日,倒是让他近了宇文成都的跟前,也知道了些内幕。
他将消息告知独孤览,这下,独孤览终于敢确认,宇文成都是真的出问题了。
没了宇文成都,武信,裴元庆等人皆不在。
杨广身旁还有他们安排的人,试问,还有谁能保住那昏君?
“既然昏君不仁,那就休怪老夫不义了。”
独孤氏老者得知杨广没了护卫,此次宫变的概率又多了几分。
“召集人手,封锁东都!”
“是!”
一声令下,独孤氏子弟纷纷起身,一个个出了府邸。
一时间,东都城内调动频繁。
皇城,东都城各处大门,互有调配。
在独孤氏将人力用尽的情况下,东都的两个出口皆成了他们的人。
剩余的则是等事发之时,再去将其拿下。
“我去屠了天策府!”
独孤怀恩手上领了一支兵马,他要给被武信杀的独孤子弟报仇。
按理说他与杨如意也算是亲戚,可杨广都要被拉下来砍杀,杨如意又算什么。
“小心点,那是武信的老巢,武信虽不在,想必留下了不少士卒。”
“你也说了武信不在。”
独孤怀恩摸了摸腰间的剑柄,翻身上马离去。
“开远与我进宫,先把昏君拿下。”
独孤览叫了另外一个堂兄弟,提着一支甲胄齐全的兵马往皇城而去。
剩余的独孤子弟各有安排,或在府内等候,或看守宫门,城门。
“侯爷,这狗洞你别说,真能入皇宫,您也是常客了。”
原本离开东都的武信,程咬金二人,悄悄折返回来,再次入东都,甚至出现在皇宫中。
“滚,这是如意告诉我的,你才是钻狗洞的常客。”
武信给了程咬金一拳,他堂堂大隋侯爷,天策上将,未来的靠山王。
回个皇宫跟回自己家一样,不过回的有点不体面。
照他所说,直接去干了独孤氏多好。
杨广就是要不死心,还想着给独孤氏一个幡然醒悟的机会。
醒悟,醒悟个锤子。
兵马都调你脸上来了,还妄想呢。
我看你是想我梦江南好了。
“二位侯爷,陛下等你们多时了。”
左翊卫李子和带着近卫在此等候许久。
“前头领路。”
武信接过近卫服,混入到李子和的近卫中,向着杨广的寝宫而去。
一路上他感觉到被不少目光聚集,对方却并未有上来打探的心思。
李子和先一步入寝殿,禀告道:“陛下,侯爷到了。”
“嗯,让他留下,你们各司其职。”
杨广坐在榻上,脸色看不出喜怒来,显得极为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