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时辰的苦战,四千余鞠义军将士仅剩下了将近两千人,这两千将士背靠着武川堡结成军阵和鲜卑兵马进行最后的大战,鞠义率领亲卫厮杀一番,在击退了一波鲜卑兵马的进攻之后,趁着这个间隙来到武川堡之内,陈宫虽然是个文士,但是武艺也是不凡,也已经率军厮杀了好几次,黑色的文袍之上都是鲜血,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风度翩翩,一身的煞气看起来分外赫人。
陈宫随意的坐在台阶之上,刚刚杀敌十余人的佩剑靠在一旁,他现在只想着赶紧恢复一些体力好再上阵杀敌,鞠义来到军堡之内,去过一个水袋一饮而尽,随意的擦了擦嘴角然后来到陈宫面前,说道:“先生,如今军情紧急,主公的援军若是再不到来,将士们恐怕就坚持不住了,军堡后面还有几匹快马,末将想请先生带领几名亲卫前去接应催促一下主公的大军,看看主公是不是因为事情在路上耽搁了。”
陈宫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鞠义的心意,如今将士们死伤惨重,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张燕的大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他是想让自己借助求援之名离开军塞好逃得一条生路,陈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回道:“将军莫非是瞧不起在下不成?主公用兵果断,知晓我等在此地苦守自会全速赶来,又何必用人前去接应催促。将军让我借口催促援军离开此地,是想让我弃阵而逃吧?莫诶将军以为我陈公台是那贪生怕死之人不成?”
“哎!”
鞠义见陈宫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话,便也明白了他的心意,鞠义之前说实话还真是有点看不起文士,但是在这次见过陈宫之后,鞠义对于文士的印象也好了很多。鞠义对于陈宫的才情和韬略都十分敬佩,实在是不想看着他战死在此,随即哀叹一声,接着说道:“先生何苦如此呢?这征战沙场乃是我等武人之事,为主死战不过是我等本分,先生乃是文人,实在是不必在此陪我等死战。有我坐镇此地和将士们同生同死已经足够了,将士们不会怪罪先生的。”
“鞠义无才无德,有的不过是这一身武艺本事罢了,主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战死在此,也算是对主公和将士们有个交代了。主公麾下精兵强将无数,似高顺、徐晃等和我比肩者比比皆是,鞠义就算是战死此地,也耽误不了主公的大事和我并州大局。先生则是不然,先生足智多谋胸有韬略,乃是主公麾下少有的智谋之士,若是先生折损在此,定会误了主公大事,有损我并州大局,主公麾下可以没有我鞠义,却万万不能没有先生,还请先生移步速速离开此地。”
“哈哈哈哈,有将军的这几句话,我便更不能走了,否则我陈宫岂不成了贪生怕死之徒?”
陈宫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孤傲桀骜的鞠义竟然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可见此人秉性还是不错的,只是不通人事不会和人打交道罢了,鞠义有如此豪情,自己就算是陪他战死此地,九泉之下也不会孤单了,“自从主公起兵以来,麾下可曾有过弃阵而逃之人,我陈宫岂可开此先例!主公对将军有知遇之恩,对我陈宫难道就没有知遇之恩了么?我之前在洛阳城受尽白眼,是主公重用与我屡屡托付大事,这才使我名扬天下,我又岂能做那贪生怕死之徒?”
陈宫说到此处,按剑而起,傲然说道:“兄台的心意,公台明白,不过兄台就不用多劝了,主公若是及时赶到,那我便和兄台一起建功立业,若是主公没有能及时赶到,那我便和兄台一起战死沙场,也让那鲜卑狗贼见识一番我汉儿血性!”
鞠义见陈宫心意已决,便也不在多劝,大声笑道:“哈哈哈哈,既然兄弟有此豪情,那便让我兄弟二人并肩作战,为主公战到最后一刻!”
“杀贼!!!!”
“兄弟们,鲜卑狗贼又冲上来了,杀啊!!!”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杀啊!!!”
……
正在此时,鲜卑兵马再次冲杀了过来,外面又响起一阵响亮的喊杀声,现在鞠义大军仅仅剩下了两千将士背靠军堡勉强维持,军中箭矢已经用完,将士们只能靠着手中的兵器和鲜卑兵马进行肉搏,鲜卑兵马现在还剩下万人左右,先前鲜卑兵马分成两拨轮番冲杀消耗鞠义军将士的体力,现在鞠义军将士都已经筋疲力尽,鲜卑兵马也全军而上开始了最后一次的冲杀。
步度根此时也已经上山,他站在军阵后方看着还在勉强维持的鞠义军将士,心中也是感慨万分,自己五万大军攻打万余兵马坚守的武川塞竟然战到了这般地步,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虽然汉军后来又来了五千援军并且占据地利,但是自己一日之内便折损了将近四万兵马,就这还没有将这座营寨给攻打下来,这为免也太让人出乎意料了。
汉军若是全部悍勇如此,日后自己鲜卑部族就算是一统,可真的还能维持对大汉的压制么?好在大汉如今乱世将至,这也给了自己部族一些时间,等到大汉内耗削弱之后,自己部族应该便能有机会了吧?
若是不出所料,轲比能现在应该已经战败甚至是身死了吧,若是轲比能真的战死并州,自己还真得谢谢张燕啊,若不是如此,岂能有自己一同鲜卑的机会?
步度根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汉军军阵,大声喝道:“儿郎们,全力进攻,攻破汉军军阵之后,我们便能回家了!!!”
“为了回家,杀啊!!!”
鲜卑军士听到步度根的大喝声之后,心中的战意再度增强了几分,他们现在已经看到了回到草原的希望,猛然之间便爆发出了全部的战力,鞠义军将士已经筋疲力尽,面对鲜卑兵马如此凶猛的攻势不断地被砍杀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