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笙没有半点迟疑,脱口而出:“卢宗平本来配不上你,还敢如此负你欺你,他该死!”
管裳笑了声,道:“比起负我,他负郭欣儿更严重些。本来我就不是他自己想娶的,而是他无能,迫于他爹的压力不得不娶我。”
话是这么说,她却又来了个转折:“不过,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买单。他选择了妥协,却把不甘发泄在我身上,那就不应该了。”
有本事,卢宗平不要迫于压力娶原主,一心一意对待郭欣儿。
娶了后,可以不爱,却也不该那般伤害!
在这桩婚事上,管裳对郭欣儿的怨没多大,祸根还在卢宗平那里。
所以,她不会让卢宗平好过的!
见她这么清晰,管笙略放心,转而道:“当初父亲也怀疑过老淮安侯的目的,只是还没来得及查出来便……无论如何,两家联姻后,卢家得了莫大好处,管家却走下坡路,这本就有问题!”
“卢家的人,都恶心。”提到这些事,管裳神色冷下来,道:“我本是打算把自己的势力组建完成后,再去查这件事的。”
她谨慎行事,管笙眼里是欣慰:“此事必定牵涉甚广,一着不慎便会一败涂地,你不莽撞那是再好不过。不然只怕不但救不回来他们,还把自己栽进去。”
“我理会得。”管裳冲她一笑,道:“如今有姐姐在,我就不是孤军奋战了。”
说着便要往管笙身上扑,再给管笙一个熊抱。
但这一次,管笙没让她抱住自己,而是伸手格挡将她拦住,道:“坐好。”
“姐?”管裳眨着眼睛,不解地问:“妹妹抱一下都不行么?”
还别说,她这小表情特别可爱,谁他娘拒绝得了?
可管笙却像铁石心肠一样:“我不喜欢。”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换别人,管裳才不管那么多,就非要抱。可这个人是管笙,她还挺欣赏对方的,那便该尊重对方的感受。
“行叭。”她也没有别的要说了,下了胡榻穿上鞋子,道:“早点睡,明日我的事儿又是挤得满满当当的了。”
早起要晨练,练完了拜师。
之后,要跟冯朝一起去别院,见一见壹号佣兵团的原始股东们。
安顿好那群人,她再回来找卢老夫人算账!
若问她为何不马上去找卢老夫人,那当然是——明知道行动失败,刺杀对象不但还活着、甚至还可能知道是自己买的刺客,试问,卢老夫人会是什么心态?
一刀杀了对方没有意思,把对方吊着玩儿,杀人诛心才最爽,不是么!
次日,三月初三日。
司空璟终于摆脱司空二景的身份,出去颠簸了几日,尽管一直窝在屋子里,回程的旅途仍然让他有些疲惫。
昨天夜里服药后早早睡下,有了管裳的治疗后,睡眠倒是比以前好很多了。
可这天还没亮,院子里练刀的声音响起,还是让他无法再睡。
曲克从小榻上起来,小声道:“殿下醒了?管二小姐在院子里练刀……哦,还有管大小姐在院子里练剑。两位各自占了一个花园,动静有点大。”
司空璟无奈:“若天底下人人都如她们这般勤勉,该有多可怕?”
若他在现代,就该知道,这叫:卷王!
一个不卷王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次来两个!
沉默片刻,他掀开被子:“罢了,我也起来吧。”
他现在的破烂身子,不能练武,总能读书!
院子里。
管笙练完了两套剑法,便站在回廊下,看管裳练刀。
一身白色道袍,背上两把剑,五官清丽,仙风道骨。
她看上去宛如终年积雪的山巅,那皑皑白雪!
看着看着,管笙不由蹙眉,问:“你这是什么刀法,路数这么古怪?”
管裳一边练招一边应答:“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她的刀法,当然是现代糅杂了各家所长练出来的,不论套路,只讲杀人与自保。
“倒是不错。”管笙若有所思。
却见另一边厢房门口走出来一黑衣女子。
黑色劲装,像男人一样束发,却一眼看得出来是个女人,神色冷漠孤高。
她盯着管裳,眼角的余光却扫向回廊那边笔挺得宛如一把剑似的管笙。
也不跟管笙说话,只道:“管裳,用刀主攻伐,你出招刚猛,但臂力太弱,没发挥你招数所长。”
评判很中肯,管裳自己都知道,不然她也不会选择短刀。
一寸短,一寸险。
当然,在现代她用的都是40厘米长的军刀。
来了这里后,原主的身子三年没怎么练武、后面的一年更是积郁成疾,极损身子,身体素质掉得有点狠。加上原主原本也没练过刀,她不得不选了这把约摸30厘米的短刀。
时间够了,她收刀,站在中庭内轻轻吐纳,缓和气息。
第九刀的伤势恢复虽然很快,但挨了十六刀不是假的,她没能站很久,便坐在栏杆上。
瞟了管笙那边一眼,又把视线拉回来,道:“你跟我练刀,内功心法得跟上。”
她掏出一本册子:“这几日我将本门心法默出来了,你拿去先练。平时把臂力练起来,便很快就能入门了。”
管裳朝她走过去,接过册子翻阅,问:“我这几日在练一个内功心法,不知道会不会冲突?该不会是要我把原来的洗干净,再学新的吧?”
她从小勇武好斗,对于能让自己变强的东西,是不会拒绝的。
自己强,才是真的强。
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在一次又一次出生入死、枪林弹雨中活下来,并出色完成任务。
“拿你那个心法我看看。”第九刀说着,又用眼角瞥了管笙一眼。
管笙依然站在廊道下,静静地看着她们这边,没说话,整个人显得清冷而……
飘渺!
那种如风如雨如雾的飘渺!
管裳自然不会错过,但她不动声色,命锁秋把冯晚给的心法册子拿过来。
第九刀大概看了一下,道:“不冲突,反正你也只是在入门阶段。暂时别练这个了,练我的。”
“哦。”管裳对此没有什么可挑的,反正都是练,都是变强。
她转头吩咐:“去把茶水准备好,趁我师父现在精神头好,先把拜师礼完成了。”
闻言,第九刀唇角微微一勾,朝管笙看去,终于提到管笙:“以后你是我徒弟了,你姐该喊我什么?”
多少有些挑衅意味。
管裳砸吧了两下,忽然觉得:原来在第九刀这里,宿敌二字也是掺了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