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右手反过来轻轻揉捏着自己的后脖颈。长时间的伏案工作，使她的颈椎有些酸疼疲乏。


    余光瞄到电脑屏幕角落的时间，现在已经十一点过了，外头暮色沉沉，隔壁大楼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盏灯，支撑着这个无比寂静的夜晚。


    “都这个时间了……”


    秦卿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站起身来活动了一番。


    四下无人，整个办公室十分静谧，以至于她的嘟囔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画好了？”


    “啊——”


    突如其来的惊吓，果不其然，又是周衍。这回他端着水杯，似乎刚从茶水间路过一般，稳稳当当地站在了秦卿的身后。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很恐怖的！”


    秦卿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这要是多来几次，她绝对要折寿十年。


    “你就没有听到脚步声吗？再说了，这么大人了，跟胆小鬼似的。”


    对于胆小鬼这个评判，秦卿也不反驳，其实她确实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胆小鬼——怕黑、怕鬼、怕死，除了这三样以外，对于别的事物，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我就是，你有意见吗？”


    秦卿叉着腰，高高仰着头，睁着一双圆圆的杏眼，一本正经地与周衍对看了好一会儿。


    说起来，周衍的皮相，在这个时代，算是格外精致出挑的，比之当红偶像的颜值，也是绰绰有余。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仿佛熔炼了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一般。


    好比现在，周衍毫不客气地看了回来，眼神无比锋利，仿佛要把秦卿整个人剖开来细细观览一般。


    “我当然没有意见。”


    一秒……两秒……三秒……


    不知道为什么，秦卿总觉得，这道目光越看越炽热，竟然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真是太奇怪了。


    “嘁……草稿画好了，这次可不普通了，你好好看看！”


    最终，还是秦卿率先别开了目光。同时，还不忘用手掩饰了一下有些泛红的耳根。


    然而这个动作落在周衍眼中，完全就是，欲盖弥彰。


    “好。”


    一个简略的回应，周衍迈着长腿走上前来，一手支着桌子，凝神注视着萤幕中的草稿。此时的他，与秦卿实在太过接近，以至于秦卿能够感受到身边这个男人身上好闻的烟草气息，还有呼吸时身体的起伏。


    仿佛周衍天生就有这种能够让人沉沦的魅力一般，秦卿的精神和思绪不知不觉地被吸引了去，甚至没有听到周衍对于草稿的评断。


    “秦卿？”


    “秦卿？”


    “嗯……啊？！怎……怎么了？”


    周衍盯着良久才回过神来的秦卿，脸上分明又多了一丝严肃神情。似乎每到与工作相关的事情的手，他总会变了一个似的。


    “虽然还没有到完美的程度，但是比上一版好了不少。”


    这话说得太过保守，秦卿一下子就从方才的思绪中抽离了出来。“不完美”就意味着他并不满意，可这毕竟是她努力了这么久辛辛苦苦得出的结果，就被一个行外人这么轻飘飘地评判，她实在是不能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