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秦卿的神色暗淡下来，如今的她，已经不知如何自处了。


    自己的手，不争气地攀上了周衍的脖颈，脑袋也埋在他胸膛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衬衣。秦卿想，要是这是一场梦就好了，不需要负责什么，不需要改变什么，只需要静静享受梦境的美好。


    然而，一切往往事与愿违，周衍是真实的——这就意味着，这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错误。


    “对，我是大骗子，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没素质。”


    ……


    原来……他都记得……


    原来……他竟然还记得……


    听闻熟悉的词句，秦卿愣了一愣，心头思绪更加复杂。


    不知不觉中，周衍来到了秦卿家楼下。


    这三年间，他也曾无数次徘徊在这附近，他也说不明白是为什么，可能是为了借故偶遇吧，唯独他放不下秦卿，这是最为真切的一个理由。


    “几楼，送你上去。”


    周衍的话带着些不容置疑的意味，然而秦卿吸了吸鼻子，还是干脆地拒绝了。


    “不用，我自己上去。”


    “你什么时候能听点话？”


    “听话的人没有好下场。”


    缓和了情绪的秦卿，红着眼抬起头来，毫不客气地注视着周衍的双眼，眼神执拗极了。


    周衍沉默了片刻，也不顾秦卿说什么，抬腿就往楼梯走去。


    秦卿所住的公寓，是一个较为老式的复古楼型，并没有安装电梯。以秦卿今天的伤势来看，是绝对没有办法自己爬上楼去的。


    “到了说一声。”


    周衍的话不容置疑。


    靠在周衍怀中的秦卿闷闷的，就是一言不发。直到周衍爬到顶楼六楼之后，秦卿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我好像忘记我家在哪儿了，说不定你一走我就能想起来。”


    秦卿的语气中满是傲娇，周衍虽知道她在跟自己作对，但又感受到了秦卿久违的可爱，一时之间不怒反笑。


    “这么健忘，那就先回我家吧。郑姨会理解的，毕竟你腿瘸了，脑子还不顶用。”


    “你！……”


    秦卿给周衍气得一梗，五指攥成拳头，有心要锤他一下。


    然而，最终还是按捺下了这副心思，指了指顶楼右边的那扇门。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快放我下来吧。”


    周衍见秦卿神情笃定，这才将她放了下来。


    趁着秦卿在包包中翻找钥匙之际，周衍就这么斜倚着楼梯扶手，聚精会神地瞧着她。


    秦卿被身后的视线盯得有些发毛，警惕地将钥匙插入钥匙孔中，轻轻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随后整个人闪身入内，又飞速掩上门，只露出一只眼睛。


    “谢谢你，再见，可别再找我了。”


    话音未落，秦卿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内的她，却在这个动作之后，就瘫坐在了地上，神色古怪。


    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应该是伤心难过的，可是……怎么还有一点高兴？有一点怀念？有一点温存？？？这不应当啊……


    秦卿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