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戈卢宾斯基第6集团军司令部的b·亚当对这些事件作了较详尽的描写:
“夜里,施密特少将把新情况告诉各处处长。新的可怕的消息传来了。已证实,罗马尼亚第3集团军已被彻底打垮。我左翼的缺口扩大了。步兵第11军和坦克第14师在防御战中伤亡很大。坦克第4集团军被分割开了,其司令部往西跑了。遭到苏军坦克楔子追击的所有部队的后勤部门都跑了。敌人能极迅速地出现在戈卢宾斯基吗?
鑑于集团军已经面临着现实的威胁,集团军指挥所应该不容缓地转移到另一个地方。集团军指挥部在戈卢宾斯基已经不安全了。因此,施密特同意保卢斯的意见,定于11月21日转移集团军指挥所。
拂晓前,我们将一捆捆的秘密材料和不需要的文件都付诸一炬。但就连这时红军也没让我们安静一会儿。突然有几辆司令部的卡车闯进了村子。他们原是沿顿河右岸的大路经过奇尔车站开往下台尔斯卡亚。但是,他们离开戈卢宾斯基没有几公里,仿佛就碰上了敌人的队伍。
我们设想过,苏军会对我们做出各种意料不到的事。但是我们认为这一报告纯属幻想出来的。作战处长埃尔赫赖普上校指出:
——由于恐惧他们产生了幻觉。
但这不是幻觉。施密特派出由一个军官率领的摩托化侦察队很快就把事情弄清楚了。数辆轻型越野汽车和摩托车关闭着灯,放低马达声慢慢地向南开。没过一个小时,他们就回来了。巡逻队长报告,红军坦克确在顿河西岸戈卢宾斯基以西不超过二十公里的地方。这样一来,通往下奇尔斯卡亚新指挥所的最近一条路也给切断了。我们心神不安,加强了警戒。几门反坦克炮占领了阵地。阵地就设在与顿河平行展延的大路上”。
在当时出现的悄况下,保卢斯定下决心,在顿河和伏尔加河(古姆拉克以西)之间组织集团军前进指挥所。指挥所应由作战处长、侦察处长和带有通信参谋和运输工具的军需官组成。
早上,坦克第14军军长胡贝和自己的司令部来到戈卢宾斯基。他报告,坦克第16和24师的部队正从前线撤下来,下午或傍晚将抵达顿河。保卢斯交给胡贝一项任务让坦克第14、16和24师所属坦克团从侧翼嚮往南推进的苏军发起冲击,消除对第6集团军后方的威胁。
“坦克第14军的司令部占用了我们在戈卢宾斯基的指挥所。电报和电话线路网还没有拆掉,所以军司令部同所有军、师司令部,甚至同集团军新指挥所都保持着联繫。
11月2l日中午,我陪同保卢斯和施密特去戈卢宾斯基机场。那里只有两架‘鹳’式飞机。这两架飞机的任务是把将军们和他们的随从副官送到新指挥所去。集团军司令部通信飞行大队所有剩下的飞机已转场到下奇尔斯卡亚去了”。
第6集团军司令部开始从戈卢宾斯基向下台尔斯卡亚运动。队伍分五路纵队行动。集团军司令部在佩烈波利内附近渡过顿河后,应该在佩斯科瓦特卡步兵第8军司令部附近集合,并从那里一块出发。
亚当描绘的敌军司令部被迫急忙逃窜的情景仍使人很感兴趣。
“我们沿着结了冰的道路十分困难地爬上了陡峭的河岸。驾驶员和队伍有时要互相帮助。所有车辆终于爬上了坡。最初,顿河高高的岸上公路几乎空无一人。我们迅速向前行动。但离佩烈波利内大桥越来越近时,我们的推进速度反而越来越慢了。起来越多的翻了个的汽车或马车挡住了公路。各式各样大小不等的箱子常常横躺在路中央,我们被迫得绕过它们。步枪、钢盔,数门被打坏了的大炮和二、三辆有武装力量标志的坦克证明路上撤退的是罗马尼亚和德军兵团。这里的一切都表明是在逃跑。从西面来的车辆都往公路上开。只要在公路上行驶的车辆之间出现一小缝隙,他们就拼命地往里挤,以致几乎无法保持原来的纵队队形。靠近大桥时,由于毫无秩序,几度出现混乱”。
晚上,司令部的纵队与从东往西渡过顿河的坦克第16师迎面相遇。这个师渡河是为了占领集团军指挥部指定的出发地域。亚当描述了在堵塞的公路上由于两军相遇引起的混乱景象。11月22日清晨,集团军各司令部纵队和步兵第8军的纵队通过了喀拉蚩。第6集团军的供给处设在那里。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对当时情况什么也不知道的军需主任发出了警报,并开始採取紧急转移措施。但是,要转移粮食和被服仓库需要运输工具。于是在撤退时,敌人不得不将大量物资销毁掉。
“集团军供给处距下奇尔斯卡亚附近的顿河大桥已经不远了。但我们现在所经受的一切远远超过以前所经受过的。一幅可怕的图画!载重汽车、小汽车、司令部的车辆、摩托车、骑兵、马车在苏军坦克面前惊慌失措地向西逃窜,它们互相挤撞,你卡我,我卡你,车辆翻倒了,堵塞着通路。步兵在它们之间钻来钻去,或原地踏步不前,或挤过去,或爬过去。谁要是绊倒在地上,那他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他将被踩死、辗死或压死。
在急于奔命中,人们扔下了一切可能影响逃跑速度的东西。扔掉了武器、炮弹,路上到处停着成车的弹药、野战炊具和辎重队的马车。但马已被人骑走,谁都知道骑在马上可以跑得更快些。上奇尔斯卡亚一片混乱。从坦克第4集团军跑出来的人同从北面来的罗马尼亚第3集团军的部队及步兵第11军的后勤部队汇合了。他们全都惊慌失措,丧魂落魄。全都在往下奇尔斯卡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