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明摆着,这傢伙是敌人的潜伏哨,不过陈洪亮知道,任何军队的 潜伏哨都不好对付,而自己想要悄无声息地干掉这傢伙,那是难之又难,更何 况,自己也不知道敌人在这个点上到底安排了几个人,与其为了消灭这个潜 伏哨而惊动了周围,还不如直接杀向敌人的正中心。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的道 理谁都懂,自己的一条命去换对方的一条小命,很划不来。说得难听点,就算 要换,也得换个大的。
想到这儿,陈洪亮又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发现从此处直接向下绕道去东 面可以很好地利用地形,因为四处都是高大的森林与半人高的草丛做掩护, 敌人不会那么容易发现自己,于是,他又慢慢地从高地的南面摸到东面。
在离此处的第一道战壕还有两三米时,发现前方转角处的战壕里又有一 个东西在微微晃动着。
难道又是敌人的潜伏哨?
陈洪亮的精神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因为敌人安排的潜伏哨越多,说明这 地方越重要。他立即向后退了五六米,然后借着草丛从侧面向那爬去,总算 能看清楚了,可一看见那个微微晃动的东西后,他心头一喜,娘的,原来是两 名敌人正拿着望远镜全神贯注地向山下观察着,其中一人还不停地对另一个 拿望远镜的傢伙说着什么,这就等于在告诉陈洪亮:这两人都不是士兵级别 的小人物,最少也得是个连级干部。
也许是他俩压根就没想到此时此地会有我方人员悄无声息地摸进来,所 以他俩都没注意周围的动静。
陈洪亮向四周瞄了瞄,他不敢贸然从战壕里去接近对方,一般来说,战壕 里都会有士兵的,最少也得有潜伏哨,刚才的那个潜伏哨就是最好的证明,想 了想,还是直接从自己这面,利用草丛做掩护去接近对方吧。
想干就干,陈洪亮慢慢地低头,轻而缓慢地向对方爬去。像接近猎物的
狼一样,他死死地盯着对方,既小心谨慎又有些兴奋,每一步都爬得是那样仔
细而缓慢,慢慢地,慢慢地靠近,离对方只有十几米距离时,他停了下来。
别的不敢说,可如果自己在大白天,连这十几米外西瓜似的脑袋都打不 中的话,那也就不配拿这枪了。
趴在草丛里,慢慢举枪,缓缓瞄准。也许是有些激动吧,他的枪口居然微 微有些颤抖,他不得不暂停下来,然后把整个头都埋在草丛里,用力地吸着草丛里那泥土与草叶混合的刺鼻异味,这让他脑袋里紧绷的神经稍稍地得到缓解.觉得心神稳定后,陈洪亮才把手指放在扳机处,冷冷地看着目标,默默地 等待那稍纵即逝的最佳时机。
五秒钟过去了……敌人姿势都没变,陈洪亮不急。
十秒钟过去了……敌人依旧在边看边交谈着什么,陈洪亮还是没有机 会,但他心态平稳。
二十秒钟过去了!敌人跟被点穴了一般,陈洪亮的心里开始有些紧了。 半分钟刚一过,机会来了——
机会到底是来了,只见原本都侧身背对着陈洪亮的两名敌人,一人突然 转身站直了对另一人说着什么。此时,他正面对着陈洪亮的方向,最主要的 是,从陈洪亮的那个点望去,现在两人是成直线了。陈洪亮哪肯放过这么好 的机会,搭在扳机处的右手食指猛地向后一弯,冷酷地扣动扳机。
第二章 进攻
“叭!”一声轻微的闷响中,一颗子弹旋转而出,在空气中闪耀而过,却像 是打入水里一样,带入点点空气,逐渐形成一圈圈逐渐扩大的水纹,毫无阻挡 地就闪射刺入那名正在解说着什么的敌军军官的左后背。那名军官猛地向 前一挺,立即就软倒在地,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流出,他的视线逐渐模 糊,最后,永远沉入了黑暗之中。
而那名拿着望远镜的傢伙,正在边看地形边听着旁边之人的解说,却突 然发现没了声音,奇怪地偏头看了眼,一愣,下意识地快速扶住对方,接着他 猛地醒悟过来——有敌情!
可惜,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短短的半秒钟都足以置人于死地。 这傢伙习惯性地站起来,边向四周搜索边要掏出手枪,嘴巴张开刚要发 出声音——可惜,他那把精緻的手枪只能永远停留在他的枪套里了。
枪响人落,子弹就好像打中了装满红水的气球里一样,他的眉心处出现 一个小洞,鲜红的血液暴射喷出,形成一股红色的气体,在阳光的照射下,仿 佛一条金红色的彩桥一跃而过,却又迅速地坍塌,最终,在大地的召唤中回归 土壤的怀抱。和先前那人一样,他没做任何挣扎就倒在了地上,稀里糊涂地 离开了这美丽而又残酷的世界。
陈洪亮现在可没时间去激动。不!应该说他是在激动,只不过他是“激 动”地往后快速退去,一连退了二十多米远后才停下来,趴在地上,稍稍抬起 头观察,确定没什么动静后,才机警地向原先位置爬去,一步越过第一道战 壕,就地一滚,然后又趴在地上,爬向高地。
四周的枪炮声很好地为他掩饰了一切,以至敌人根本就没想到这会儿有 人来“捣乱”。 “
来到高地顶端,也就是草丛和那光熘熘的石头接触部分,他埋伏起来,四 面观察,等待时机。先是长长地吐了口已经憋了老久的气,面色激动得都在 发着红光,握枪的双手手指来回地紧握后又张开,激动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枪 口,就更别提他心里的那个激动劲儿了,都忍不住想一路杀回去,直接去对排 长或连长说自己刚才的刺激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