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都没说话,都只是盯着对方,互相僵持着,但形势对于陈洪亮来说 很不利,对方是有时间,消耗得起,可对于陈洪亮来说,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 得想个法子。
陈洪亮缓缓地站起来,眼神和枪口始终对着那人,然后陈洪亮一点点地 向后退,可那人却不放过他,他没喊,也没表示什么,只是一点一点地紧逼过 来,两人始终保持着三米左右的距离。
就在陈洪亮实在没法子,都想着首先开枪,再开枪时躲闪,拼着挨一颗 “花生米”,也绝不和对方在这儿消耗时间时,却突然觉得对方的身形很眼 熟,更让他产生怀疑的是,对方的脑袋上好像有个环形草圈,就他所知,敌人 简单伪装的习惯是:像女人长头发一样,把草从头披到腰部,而我军因军装本 身颜色就有利于与环境的相结合,所以都只习惯性地编个草圈。想到这儿, 陈洪亮低沉地突然试探性叫了声:“小杨?” 对方一震,枪口却没动:“老班长?”
“真的是你啊!”陈洪亮也同样枪口没变,只是快速向对方走去,两人都 很清楚,在这种精神高度紧张中,很容易混淆听觉。直到看清楚对方后,两人 都才放心地把枪口对地,然后相互拥抱了下:“你小子,刚才吓死老子了。我 说你小子不在那边等着我,跑这来做什么,要不是老子反应快,刚才都准备开 枪了。”
“老班长,我见你这么久都没过来,还以为你也——嘿嘿,所以我就想来 看看有什么忙可帮的,刚到这儿就发现了一个敌人藏在这土坡里正喝水,我 哪会客气,用你给我的无声手枪轻易就将对方干掉,刚要来寻你,就发现你从 那边爬过来,当时我还以为是敌人呢,就想捉个活的问问这周围的情况,没想 到你反应这么快,搞得我都有些措手不及了。”
“就你小子爱装鬼吓人!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陈洪亮激动地 用力拍了拍小杨的肩膀,却发现小杨痛苦地皱了下眉头,急问:“肩膀怎么
“没事,刚才遇到两个敌人,我一个冲动,没注意,被敌人在这儿打了一枪 托,不过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小杨很轻巧地说,可陈洪亮心里知道,事情绝对 是十分惊险刺激的,并没有像小杨说得那么轻巧,毕竟,敌人敢在这敌我犬牙 交错的情况下摆开这种阵势,没点本钱和自信,那怎么成。可陈洪亮只是贊 许地点点头,轻轻地拍了他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有时候,兄弟间的情义,一 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足以让对方感动。
然后两人都快速地跑到一棵大树下,身子靠着树干蹲着。 “小杨,你一路过来发现什么情况,干掉了几个?”陈洪亮嚼着狗尾巴草, 贴在眼睛处,因为那儿又有些痒了。可他没想到,小杨却递给他一个水壶,听 见里面还有水声,陈洪亮毫不客气地接过水就猛喝了两口,然后一擦嘴,惊奇 地问:“你小子怎么会有水的?难道你小子也学会私藏了?不对啊,这水壶不 是咱们人用的,难道是——”
“老班长,咱们熟归熟,你要是再这样诽谤我,回去后,我可要到首长那去 告你的哦。”两人都从阎王殿上捡回一条命,这会儿又在这环境下相见,当然 兴奋了,小杨笑着开玩笑,见陈洪亮威胁地对他扬了扬拳头后才说,“我刚才 不是说了嘛,刚一到这儿,见一个敌人在喝水,我就想,你绝对不会有水的,就 知道对方是敌人了,所以就潜伏过去想活捉他,可他反应也很快,不得已,我 只好用无声手枪送他上路,然后他这水壶就成我的了。嘿嘿,他们抢了我们 老百姓那么多东西,难道就不准我捡个现成的吗?你说是不是?”
陈洪亮肯定地点头,小杨却拿出无声手枪还给陈洪亮,陈洪亮一推:“我 不要这东西,你就留着吧。”
“好,我性子急,有了这傢伙,好多了,刚才要不是有它,我说不定就不能 在这儿送你水喝了。这可是好东西,打起来没什么声音,看到敌人无声无息 地就被干掉,很解气,感觉自己能在敌人不知不觉中掌控他的生死。”小杨爱 惜地抚摸着枪。
“你小子还没说情况呢。”
“一路来,我干掉了四个,不过我发现敌人在这儿好像是忙着部署,就像 是刚到似的,真是怪了。你呢?”
“我干掉了一个。我也有这样的想法。”
然后两人就互相探讨起来,可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陈洪 亮一拍大腿:“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大不了留下碗口大个疤,老子十八年后 再来报仇。”
“嗯!老班长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那三位兄弟的情况了。’’
而陈洪亮不知道,刚才他和小杨虽然总共解决了五个敌人,可此时,正有 十几个人向陈洪亮刚才解决掉对方的那棵大树走去。
因为刚才的“清道”,现在两人很顺利地就来到了距那三名兄弟十米处, 此时,两人隐藏起来观察着。
观察了半天,见没什么动静,陈洪亮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先爬过去看看 他们三人的情况,我掩护你。”
小杨点点头,右手拿着枪,弓着身子就迅速跑过去。 用手指在第一名兄弟脖子上摸了摸,然后对陈洪亮摇摇头,陈洪亮心里 一阵气愤,看来,这兄弟已经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