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现在我以班长的身份命令你,从现在起,给老子好好地活着,没事 不准再去寻死,记住了,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就不准你死在我前面。听清楚 了吗?”陈洪亮恶狠狠地问。 “是!”
“小杨,你扶着小向,我抱着小田,咱们先穿过这个地方,然后往南走几个 山头,再看准机会,突然穿插回来,直接回连队去。” “是!”
陈洪亮从正面抱起小田,这样一来,就等于自己身后多了双眼睛和警戒 的枪口,也算是合理利用吧。 “轰轰!”
几人刚翻过这个山头,就听见下面传来了猛烈的连续两次爆炸声,小向 看着山下那如闪电般划过的火光,得意地骂道:“妈的,总算知道老子连环雷 的厉害了吧,看你们还追个鸟毛! ”
“快走,快走,娘的,没想到这些狗日的敌人追得这么快,我们得快些。” 陈洪亮只是稍稍地看了眼,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催促起来。
夜色下,四人很快地穿过这个高地,可这一路上,小田见陈洪亮的喘息声 越来越大,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老班长,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你和小杨都 还没休息呢。”
“不用,我还行。”
就在这时,小向低声叫道:“老班长,不好了,月亮出来了。” 陈洪亮抬头一看,好大一轮圆月正当空高照,陈洪亮立即骂道:“娘的,这 该死的月亮,早不出晚不出,偏偏这个时候出来,真是见鬼了。”
大家都知道,月亮在这个快要天亮的时候出来,虽然可以使大家不用摸
黑赶路,可危险大过于安全,敌人同样可以在月光的照耀下,看清楚我方的前 进路线,而且更容易发现四人。本来,陈洪亮以为今晚无月了,所以他才敢借 着夜色,带着兄弟们冲出去。对于这一点,他有很大的把握,现在看来,老天 爷不帮忙了。
走在前面的小杨回头问:“老班长,现在还赶路吗?” “不赶了,咱们到山上的树林子躲避一会儿,等晚上再走,天就要亮了,不 差这几步,还是晚上保险些。”其实,陈洪亮没说,赶也白赶,因为论速度,自 己这四人绝对比不过敌人。不过他怕伤了小田那本来就很敏感的心,所以他 说得很委婉。
“咱们到哪边去?”小向看了看周围,这该死的深山老林里,看起来,都差 不多,很难区别开来,所以,小向随口问了一下。
“小田,你选,看看你小子运气怎么样! ”陈洪亮见气氛有些沉闷,就开着
玩笑问。
“那就左边吧,男左女右,咱们四人都是爷们,就左边。” “好,小杨,你和小向开道,我和小田殿后。”
这深山老林里根本就没有山路可寻,大家都只能在乱剌林和杂草缠杂中 艰难前进,因为是在躲避敌人,所以,小杨和小向都不敢用刀子去开路,只能 凭着双手去摘那些挂到身上的野刺,还不敢把野刺给折断,双手被刺中那是 在所难免的。脚上也不敢乱踩,尽量踩平而硬的地方,因为草一旦被踩弯了, 短时间内很难再直起,而野藤子一旦留下被刀削过的痕迹,这一切的一切就 等于明确告诉敌人:老子打这儿路过!这就会让敌人有了追踪的标记,这是 森林里採取掩饰手段的基本常识,而殿后的陈洪亮也不轻松,在背着小田的 同时,他还要转身去掩饰好自己三人走过来所留下的所有痕迹,尽量不让对 方看出自己从这路过,他做的是如此细心,就跟织布一样,一点也马虎不得。
就这样,在天色就要亮起时,四人才来到了这座高约四百米的无名山山 顶中的那片都是松树的林子里,得以稍稍休息一下,小向和小田主动轮流警 戒观察。
两人实在是太累了,感觉刚刚合眼就被喊醒,但命令就是命令,必须执 行,没有丝毫可商量的余地,更何况是在后有追兵、前途茫然的情形下,就更 不敢马虎了。
早上七点过一刻,太阳都还没见影子,正是一天中最宜睡觉的时候,但正 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举着望远镜,认真值勤的小田就猛摇陈洪亮:“老班长,老 班长,快起来,快起来,敌人追过来了 ! ”
陈洪亮艰难地睁开眼睛,但在小田那句“敌人来了 ”的提醒下,他很快就 恢复了战斗精神,转身爬起,立即趴到一棵树下,接过望远镜就在小田的指引 下看了起来。
敌人确实来了。
陈洪亮粗略地估算了一下,敌人大概有三十来人,正分成两批,一批从两 山之间的山坳里穿行,另一批则在对面的半山坡上穿行,要不是在小田的提 醒和指点下,自己一时间还真的以为只有一批。天色亮起,敌人却依旧穿行 得快而细緻,他们的领队人员,几乎是在不停地变化着,特别是山坳里行走的 那一批,他们的领队就有五人,五人轮流在地上观察、勘定,再跟上队伍,就这 样相互交替着前行。
陈洪亮观察了一小会儿,才放下望远镜递给小杨,正想说个笑话来让大
第十九章再陷重围{上)
家放松放松这紧绷的神经,却意外发现小田和小向都双眼通红地望着自己: “看我做什么,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老班长,你的眼睛已经全好了,虽然还有点红,但没那么肿了。” “哦!那是好事啊,娘的,你们不知道,这两天,这该死的眼睛可把老子害 苦了,老子——怎么,你们俩的眼睛怎么也变红了?”说完,陈洪亮拍了下自己 脑袋,,笑着就自解自答,“你俩肯定是一夜没睡吧,加上刚才精神紧张,又站了 一夜的岗,眼睛不红才怪了。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两人看了看对方,都摇头:“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