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到小向的身边,快速爬到小向耳边,陈洪亮立即把双手做成喊话筒 的样子,紧贴着小向的耳朵,用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音量说:“外面最少 有三十名敌人,估计是发现了什么,听见两声竹哨声后,都很直接地就扑向了 左边。从人数上看,好像就是追捕我们的那帮人,咱们得做好战斗准备。” “他们发现什么了?”
“不知道,不过估计是发现了我们留下的一些痕迹吧。,, “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
“暂时应该没发现我们,只是发现我们留下的一些蛛丝马迹,但时间一久 就说不定了。”
“那会不会是发现了小杨离去时留下的痕迹?”
“要真是那样我们就走运了,小杨已经走了几个小时,而且是轻装出发, 肯定是急行军的速度,这个时候估计都好几十里地外了,敌人就是想追也 追不上,不过他们要是能去追,我反倒轻松了。”说完,陈洪亮看了看和自己并 肩趴在地上的小向,又想了一下,碰了碰小向,“小向,这洞就这么个巴掌大的 地方,敌人要想顺利进来而不被察觉,根本不可能。这里用不着我俩一起警 戒,要不,我俩轮流来守着,我先来,你先到里面去照顾下小田,可千万别让他 发出声响,一个小时后你再来换我.”
小向立即就向后退去,陈洪亮爬到他的位置,却把枪收起来,反抱着就这 么坐在转角处,只是,他不时地露出半边脸去看外面的情况,或者看看转角处 的墙壁,因为敌人要从外面无声无息地进来可以,但光线绝对能把他的影子 照射到这墙上,只要一个不对劲,陈洪亮立即就能转身卧倒、开枪、战斗。巴
掌大的洞,入口进来后又没地方躲,自己就是闭着眼睛只管扫射也能百分之 百地扫中敌人。
时光流逝,转眼已经过去了个把小时,陈洪亮在地上趴了半天,这会儿又 想换个姿势坐起来,小向来换他了。
好奇心能折磨死人,陈洪亮也是人不是神,所以就算他再怎么冷静,经验 再怎么丰富,也止不住心中那跟猫爪子似的好奇心。
“你先守着,我去看看敌人走了没有。”他对小向点了下头,然后就要向 外面爬去观察情况。小向却不干了,碰了他一下:“老班长,我也去,老是在这 屁大点的地方憋着,没病都会憋出病的,你就让我也去看看敌人长得是什么 鸟样吧。”
陈洪亮想了想,就点头了,两人一左一右地爬到洞口,贴着墙面就往外
瞄。
也不知道他们是运气太好的缘故,因为就在这时,敌人又杀回来了,从他 们的眼皮子下,由右向左悄然移动,吓得小向直瞪着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 一直等所有敌人都过去了,陈洪亮和小向才退了回来。 小向心有余悸地擦了擦汗,对陈洪亮笑着低声说:“老班长,你说敌人怪 不怪,就跟表演似的,他们先从咱们右边扑向左边,然后又回来从左边扑向右 边,你说他们是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干,在这儿唱大戏搞演习呢。”
也不等陈洪亮回答,他自己笑着继续说:“看他们跟鬼子扫荡似的,在这 大山里扑来杀去地就是没发现我们,我觉得特搞笑,真的,老班长,你用这种 眼神看我做什么,我是真的很想跳出去问问他们跟找金子似的,到底在找什 么呢,是不是在找我们啊,老子就在这儿呢,你们怎么就发现不了呢?”
看到小向在那儿怪笑,陈洪亮想想,也觉得好笑,敌人还自称是丛林部队 呢,狗屁,这都发现不了,回家抱孩子玩得了。
两人苦中作乐般地笑了一小会儿,陈洪亮这才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 在搞什么名堂,不过敌人在我们眼皮子下就这么跑来跑去的,肯定有原因,也 许,他们是想用这种方法来试探我们,看看我们在不在这儿。也许,他们发现 了别的东西。反正我也说不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敌人离我们很近,如果敌 人多搜查几次,这儿也就不安全了。”
爱动脑筋,爱分析,就是有好处,陈洪亮还真说对了,敌人就是发现了他 们留下的各种痕迹,可一时间又不能确定他们的方位和具体位置,就採用了 声东击西,杀回马枪的法子,先是大张旗鼓地搜查,然后悄悄地杀回马枪,意
图发现陈洪亮几人。要是遇见个经验少的,或许真就上当了。
“娘的,要是我们的连队在这儿打个埋伏就好了,我们也不用像现在这 样,跟被猎狗追赶的兔子似的东躲西藏,一个突击,绝对能干掉对方一半人, 再一路追杀下去,叫这帮狗日的一个也别想跑掉……”
“好了,好了,别在这儿发牢骚了,发牢骚也没用,咱们还是得尊重现实, 现实是残酷的!注意警戒,我先到里面去看看小田。”然后,陈洪亮就开始向 里面退去,“这还用你说,他娘的,老子真要是有一个连的兵马埋伏在这儿,还 躲藏个屁!老子早就带着兄弟们杀出去了,给这帮狗日的来个痛快,看他们 还追不追,老子也叫他们尝尝被追的滋味……”
看到陈洪亮边退边嘀咕着发牢骚,小向乐得咧嘴直暗笑,没想到一直给 自己的印象都是出奇冷静的陈洪亮也会发牢骚。
夜幕很快就降临大地,今晚的月光贼亮贼亮的,这片竹林子又恢复了往 日的样貌。清风抚竹,虫鸣鸟叫,蛇游蛙跳,一切都是那么祥和,可是,在这种 祥和的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敌人,多少杀机?谁也无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