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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小说网 > 清末那几年:一幕未散场的潜伏传奇 > 第28页

第28页

    宫女给她梳头梳掉一根头发,便轻则掌嘴,重则打板子。后来就叫李莲英梳了,梳掉了头发,李莲英都揣袖口里,不让老妖婆发现,老妖婆便夸他梳得精心。


    杀文良老爷那天,我不经意间衣襟上溅了血,被景儿瞅见了。她问起来就没完,我编来编去,跟她解说了一个更次,才算圆过去。我又嘱咐景儿别告诉了祝氏,不然,又是一通审。


    祝氏颜色如花,命却如叶,为人最是心眼儿窄。大小事情若要她知道,必是一刻欢喜,一刻烦愁,不弄个七上八下没个了局。


    我对她说过:“你要对我不放心,就备下个戒尺,有错尽管打,打错了也不怪你。”


    祝氏说:“打你,我还嫌累得慌呢。”


    我笑道:“怕是捨不得吧?”


    祝氏就说:“你就别在我跟前装相了,我知道你做过好多不能叫人知道的事儿,传出去就要掉脑袋。”我竟无言以对,心里跳个不住,不知什么把柄落在她的手上,便问:“你说我做过什么犯歹的事儿?”祝氏道:“我懒得说它。”


    高兴时,祝氏就说:“依我看,你真不像个驿丞。”我急忙忙地问:“不像驿丞,又像个什么?”祝氏深谙世事地说:“倒像个皇上。别当我不知道,黄河闹水淹死了人,你就愁得吃不下饭;直隶干旱,你也偷着跑去三跪九拜祷告求雨,似全天下的事都装在你肚子里呢。”我惊讶祝氏真是个心细的,长此以往,早晚会将我识透,就赶紧遮掩:“娘子这么说我,殊为负罪不浅。其实我满心的都想着如何让你与我相好,方遂我愿,别的,全不去想它。”跟手我便假献殷勤,趁她不备去捏她的脚;祝氏闪身躲了,取出酒来大杯斟满,双手递给我:“请驿丞满饮此杯。”我不解其意,就问道:“可是合欢酒?若是合欢酒我便一口饮下!”祝氏说:“饮了,便告诉给你。”我只得勉强喝干了,说道:“酒已领命,愿闻其详。”祝氏嘻嘻一笑:“喝些酒,就能睡个好觉了,免得你净胡思乱想。”遂飘然而去。闹我个哭笑不得,好聪明的一个人,竟由她耍了。


    转过天来,到驿馆,远远就见亲兵、轿班和太监站了一街筒子,我不由得惊了一惊,进不是,退也不是。问了籤押房才知道,原来是宫里的宫女太监到天津洋行给老妖婆置办开司米布料,渴了,在驿馆打个尖儿。仅仅是些宫女太监出行,就这么大的派头,皇宫内院的傲气便可见一斑。闹清楚根底,我好歹是放下心来。


    少不了上下照应,顺便跟个太监打听打听,老佛爷要採买,为何放着那么多大臣不使,还亲自操办?太监说老佛爷对布料的花色、薄厚和手感都有要求,大臣们办这个差未必称老佛爷的心,所以才派这些个身边的人出来。我知道太监最是贪,便奉上些雪花银打点打点,也好多叙些闲话。我问他:“听说宫里都使上不用洋油的灯了,点起来亮如白昼?”太监说:“那叫电气灯,宫里没用上,还是使蜡,倒是园子里都安上了。点上,比白昼还亮几分,天台仙境一般。”我咂咂嘴道:“多咱我们驿站要是点上电气灯,那就是天大的造化了。”太监撇撇嘴:“美得你,你们驿站留不留还两说着呢,你还惦记着电气灯!”我心说倒霉,又问他:“这话怎么说?”太监说:“驿站都要裁撤了,往后报信有邮局,出行有火车,驿站还有个屁用!”我问:“裁撤驿站不是康梁乱党主张的吗?”太监翻翻眼皮:“康梁能维新,老佛爷就不能维新了!”说到半腰,他八成是觉得话多了,住了嘴,再问什么也不吱声了。我须用什么良方拖住他,套出他些话来,就说:“公公是不是看一看我们这的通州塔,各位大人来了,都要看的,吟首诗伍的。”太监说:“颐和园里还缺塔吗?公务在身,不看也罢。”我赶紧说:“极是极是,不看也罢。这通州塔最稀罕的是挂满了金铃铛,风一吹,叮噹脆响。闹老毛子时,他们将铃铛尽已摘去,偷到他们国去了。”太监道:“老毛子能有什么见识,到宫里,看什么都新鲜。老佛爷高兴了就随便赏他们一些,美得他们屁颠屁颠的,老佛爷就说看他们可怜见的。”这时候,宫女太监也都歇过腿,即时起身出门,分别而去。王品过来说:“你与那阉货有什么话可叙,个个口吐大言,令人厌烦。”我说:“宫里的人,哪怕是个给老佛爷养蚕抱狗的,到地方上,也比二品大员有势力。”王品皱着眉说:“我见他们就想吐,怎比驿丞这般胸藏韬略,腹贮兵机。”


    我知王品话里话外暗含讥讽,只是懒得跟他计较,我何尝又不噁心那班阉人?他们去了鸡巴,不光灭了人慾,也将人性毁掉了。听说,宫里的太监顶忌讳的就是乌鸦了,因为他们的别号也叫乌鸦。于是,他们就总拿乌鸦撒气,捉到,便在乌鸦腿上繫上炮仗;点燃了,把它放飞。半空中轰然一声响,那乌鸦便被炸个血肉横飞,太监看了就拍手大笑。


    又一日,来了一拨俄国老毛子,在驿馆歇上半天,更衣喝茶,一口气竟喝去了我十几壶好毛尖。张目累惨了,跑来发牢骚:“老辈子,洋人过往都是年年进贡,岁岁来朝,给皇上进上些稀罕物件;现在倒好,都是来伸手要帐的,所属官员还都不敢怠慢。”我安抚他道:“好在办公银两,报部开销,我们无非花些个辛苦。”这伙老毛子当中有位女客,居然身上穿旗装,脚下着花盆底,腰里也挂着槟榔荷包。她还过来问我看上去可像个格格,我嘴上说像,心里却说:简直像他娘的大白鹅。王品看着来气:“她穿得不伦不类,真糟蹋我大清,也不怕污了人眼。”我言道:“西佛爷推行新政,兴许还待见洋人的这副扮相呢。”张目也附和我:“弄不好,她这身行头还就是西佛爷赏给哪位俄国女老毛子的呢。”王品见我俩都奚落他,唯恐独力难支,斗不过我们,就咽了口唾沫,未再言三语四;我跟张目不禁窃笑不已。黄昏时分,才将老毛子们打发了。衙门怕出事,查察保护,恭送进京,馆驿方得片刻安宁。张目端出一壶茶来,请众人品。我饮了一口,清香之极,问他:“我怎觉得这壶茶比刚头给老毛子喝的那壶味道大为不同,快快据情陈述。”张目说:“这是才派下的新茶,给老毛子喝?他们也配!”王品也问:“那他们喝的是什么茶?”张目开言道:“俱是三年前的陈茶,都快霉了,反正他们也喝不出好歹来。”一听他这话,我们拍着腿大呼过瘾,各自又都多喝了两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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