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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番外(三十)幻觉(新增三千字)

    她也不是在对着他哭,就是泪眼汪汪的,很难过的样子。


    沈知书想叫她不要哭,伸手却碰不到她的脸,指尖穿过她透明的皮肤,像一团空气似的也抓不到。


    只有沈知书能看见她。


    他进医院的时候,很平静。


    面对主治的医生的时候也很平静,表现的并不像是有精神问题的样子。


    他很坦荡:“我看见她了。”


    沈知书的状态看起来甚至不像是一整晚没有睡觉的样子,他说:“她对着我哭,我想安慰她,却碰不到她。”


    顿了顿,他又有几分坦荡的说:“不过她总是对着我哭,很少对我笑。”


    不是很少,几乎是没有。


    回想起这么多年以来,他施加在她身上的只有强迫。


    人死了,开始后悔。


    不该做的那么绝,不该对她那样。


    人对痛苦的感知也是有延迟性的。


    一开始,沈知书其实没什么感觉,当成了一场噩梦来看,睡醒了就好了。


    睡醒了她就还在他的身边,还在家里等着他。


    后来,就是整夜整夜的失眠。


    是半夜时分,到她的房间里,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四处询问她去了哪里。


    再后来,症状就更严重了一些。


    他抱着她的骨灰盒,能睡得着了。


    可是依然会在不同的地方醒过来,有时候是在她的床上,有时候是她常常在阳台窝着的那张沙发椅里。


    最后几次。


    沈知书是清晨的时候,被公司的下属叫醒的。


    他躺在公司的楼下,她跳下的位置。


    下属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看着他的样子,“沈总…?”


    沈知书醒过来,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自己昨晚是怎么来的这个地方。


    他慢慢站起来,手工定做的西装有些皱巴巴的,整个人看着就很憔悴。


    几次之后。


    沈知书就到了医院里,他知道自己精神出现了问题,只是不愿意承认。


    “沈先生,您这是产生了幻觉。”


    “我给您开了一些药,记得要定时服用,可能症状会有所缓解。”


    沈知书心平气和,对医生笑了笑,好像礼貌的不得了,“好的,谢谢,辛苦了。”


    ‘沈知书拿了医生给开的药,回去之后严格遵守医嘱,按时吃药。


    只不过他的幻觉成像,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


    他每天都能看见她。


    有时候还能看见她对他笑。


    沈知书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起码在外人面前是这样的。


    在公司的员工食堂吃饭的时候,会在面前摆两双碗筷,这在员工眼中就有些毛骨悚然。


    转眼半个月过去。


    沈知书住进了医院里面,他的症状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程度。


    成为病人的沈知书,看起来依旧很平和。


    他有时候看着窗外,就想起来她在家的时候,其实也是这样的。


    原来,这个视角,是这么的孤寂。


    窗边的一阵冷风过来,沈知书咳嗽了几声,喉咙里有细细的血丝,他无声将这股腥甜的滋味压了回去。


    他望着窗面上,自己的倒影。


    一张清瘦的、苍白的脸庞。


    已经没什么声息。


    *


    三楼的护士都知道。


    住在vip病房里的那位沈先生,几乎是这里症状最重的病人。


    护士每次进去给沈先生送药,都能听见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也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和他只能看得见的人对话。


    小护士是新来的,吓得够呛。


    听说沈先生是能够看见他已经死去的妻子,也听说他正是因为太太的身亡,才会变成这样。


    没想到这年头,还有有钱人深情到这个份上。


    “你去送药。”


    “你去吧。”


    “我有点害怕,上回沈先生就问我有没有看见他的妻子,他说他的妻子很漂亮。我只能硬着头皮说没有看见。”


    “白天还好,晚上问我这种问题我真是会吓疯。”


    “沈先生都已经在我们医院住了三个月的院了,看起来一点好转都没有。”


    “是啊。”


    几个胆子小的护士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就是没人有这么胆子去送药。


    她们叽叽喳喳的时候,楼道另一处的脚步由远及近。


    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笼罩了下来,她们抬头对上了一张无比英俊的脸,五官深刻,眼珠漆黑,挺直的鼻梁,像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模特一样。


    小护士们顿时止住了声音,视线频频朝他望过去。


    少年十分礼貌,询问了她们病房号。


    然后她们就看见这位英俊潇洒的帅哥朝着vip病房过去了。


    “这是沈先生的儿子。”


    “这么大了?沈先生看起来还很年轻呢。”


    “谁说不是呢。他的儿子今年还在港大读书,听说成绩优异,想来将来也是有一派光明的前途。”


    提起这些,她们的语气里也有些羡慕。


    沈在推开了病房的门,他的父亲坐在病床上,安静看着窗外的夕阳。


    阳光不偏不倚在他脸上,柔和的金光,将他的五官都衬得柔软了几分。


    沈在看着他的父亲,小时候,他和父亲的关系也不像现在这样,这么的疏远陌生。


    他记得父亲时常抱着他,去母亲的房间里面。


    年幼的他,小小的他,还不太会说中文,只能咿咿呀呀的想要往母亲的怀里面钻,有时候会塞进母亲僵硬的怀抱里,有时候会被一把推开。


    那时候他还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他甚至不知道不喜欢是一种什么情绪。


    只是垂头丧气从母亲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父亲都会安慰他,揉揉他的脑袋,“她是爱你的。”


    年纪小小的沈在,也有一段时间是靠着父亲这几个字,得到的鼓励。


    至于,母亲爱不爱自己。


    这个答案对沈在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不爱他,是应该的。


    时至今日,身在终于认清楚了自己的位置。


    他确实是个孽种。


    一个不受欢迎的孽种。


    一个拖累了他母亲二十多年的孽种。


    他同他父亲一样,流着自私自利的血液,将她蚕食的什么都不剩下。


    男人,都很自私。


    花言巧语说的再多,也只能融合成这一个词,自私。


    万般不得已都是为了自己。


    沈在看着他的父亲,“你打电话给管家,要他把母亲的骨灰送过来。”


    沈知书听到他说的话,这才目光收了回来,他没有回应沈在的话,而是指着窗边的沙发,他说:“你的母亲就坐在那里,在对我笑。”


    沈知书好像陷入了回忆,整个人的神态都很松弛,眉眼舒展开来,他接着娓娓道来:“以前我就觉得她笑起来很可爱,只是她一向都不太喜欢笑。总是凶巴巴的,不过她凶起来也不会让人讨厌,只是她自己一直不知道而已。”


    沈在往他说的方向看了一眼。


    沙发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沈知书抬了下眉,他说:“你没看见,是吗?”


    他笑了下,甚至有点自豪:“只有我能看得见她。”


    沈在说:“父亲,是幻觉。”


    他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身体里的血液都是冷的,“妈妈早就死了,从您的办公室跳下去的,几十层楼高,当场就没气了。”


    “您忘记了吗?”


    他这么问他。


    好像一根冰锥直直戳中对方的脑仁里面。


    用力的搅动、翻涌。


    沈知书唇角的弧度慢慢回落,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记忆,表面的平和开始破裂。


    他说:“没有。”


    他看着他,笃定道:“你记错了。”


    说完,男人气定神闲拿起床头柜旁边的水杯,仰头抿了口早已冷却的冰水。


    只是,不知为何。


    握着水杯的手指,过度用力。


    硬生生捏碎了玻璃杯,四溅开来的碎片,割伤了他的手,还有他的面颊。


    飞溅出来的玻璃碎片,在他脸上划出清晰的痕迹。


    细细的血丝,逐渐散开。


    他的掌心里也还有玻璃碎渣,他却好像毫无知觉,不松反而抓得更紧了。


    拳头握得太紧,玻璃碎渣已经深深嵌入掌心。


    沈在说:“我没有记错。”


    “您不是要她的骨灰吗?在家里,我没有拿过来。”


    “明天,我就送妈妈回家。”


    沈知书听到这些话,反应总算没有刚才那么平淡,温和的眼神变得冷厉起来,攻击力极强,“还给我。”


    沈在居高临下看着父亲的这副模样,他并不害怕。


    也没打算还给他。


    “她没有爱过我。”


    “那你以为她就爱过你吗?沈在。”


    沈知书面无表情,半张脸都陷在阴影里面,抿直的唇瓣,绷着冷冰冰的弧度,他平静的拆穿了现实,以为他不知道的现实:“你以为你是怎么出生的?”


    “你有资格居高临下的在这里指责我吗?”


    “你有资格为她出这口气吗?”


    “就连你,都是不受欢迎的。”


    “沈在,我们是父子,我们是一样的人。”


    沈在点点头:“我知道我是怎么出生的。父亲,我知道妈妈不想要我。”


    “我承认我错了。”


    “您呢?你错了吗?”


    沈知书依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眼神漆黑,“你不会明白的。”


    “我和你母亲,从小就认识,人人都说我们是青梅竹马,以后是要结婚的。”


    “她小时候,是我照顾着长大的。”


    “她原本就该是我的。”


    沈在了解他父亲的固执,他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冷静的拿出了手枪。


    沈知书看见他拿出手抢,也不觉得意外,脸色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冷冷的、淡淡的,好像被用枪指着脑袋的人也不是他。


    “我说了,你很像我。”


    沈在沉默了几秒,“父亲,我和您不一样。”


    他只是、太缺太缺爱了。


    他没有那么贪心。


    只要母亲肯给他施舍一点点,就可以了。


    他的父亲太贪婪了。


    恍惚中,沈在仿佛也看见了他的母亲,在对他笑。


    她像照片上那个青涩的、腼腆的、又漂亮的小姑娘,扎着两根蓬松的小辫,白白净净的小脸上灿烂的笑容。


    山野之中,阳光明媚。


    她像迎风开着最明艳的那朵花。


    沈在眨了眨眼,这个画面又在他的眼前消失不见。


    下一秒钟,一声枪响。


    沈在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他知道即便是这样,也于事无补。


    妈妈也不会原谅他,他还是不讨喜欢的小孩。


    但是没关系。


    他本来就做错了。


    他本来也该死的。


    沈在开完枪,好像也没有了力气。


    他的眼泪,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猝然落下。


    不知道是为谁流下的泪。


    手枪上有消音器,将声音隔绝在外。


    连护士台都没有听见声音。


    沈在面无表情离开了医院,莫约半个小时之后,vip病房里传来惊声尖叫。


    其实,沈知书的神色看起来很平静,好像在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医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紧急报了警。


    沈在回到母亲的房间,躺了很久很久。


    他买了晚上飞回国内首都的机票,他想,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先把母亲送回家。


    只是沈在还没出门的时候,他那个烦人的哥哥却找了过来。


    母亲跳楼身亡的消息,当时并没有人通知他。


    傅落池甚至还是在报纸上看见的新闻,他的同学都在议论这件事。


    他只听到“沈太太”“跳楼了”这几个字,脑袋就开始眩晕,努力安慰自己只是一个巧合,只是相同的称呼。


    可是手已经不受控制的夺过了同学手里的报纸。


    傅落池那天才深刻体验到什么叫当头一棒,重重砸在他的后脑勺,四分五裂。


    沈在迎面就被人砸了一拳,他的哥哥提起他的衣领,眼眶猩红:“你是不是疯了?!”


    沈在扯开了他的手,随意擦了擦嘴角的血。


    他笑了起来,“哥哥也知道了吗?”


    傅落池望着他脸上的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沈在笑容乖巧,“那么妈妈应该也会知道的吧,她肯定会觉得我做得好,帮她出了气呢。”


    傅落池从小接受的就是最传统的教育。


    但是这件事,他也不是觉得那个人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能动用私刑。


    而是。


    这是沈在的父亲。


    他的后半生,都会被这件事影响。


    除非,他根本也没想再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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