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说着说着,身子越发地无力起来,靠在树干上的身子渐渐向下滑去,终于难胜酒力,昏睡过去。
桃言动不了半分,只能心痛地看着他。
男子在雪地上躺了一宿,醒来后,头疼得厉害,果然大病一场。
他没有看大夫,加之心情忧郁,寒气入侵,竟成了顽疾。
天,又下了一场雪。
他拖着病躯来看她,忽然猛烈地咳嗽出声,在白雪上留下几点腥红。
他拭净残留在唇边的血渍,手抚上树枝,苦笑着开口。
“原来,到最后,还是你最好,不会,离开我……”
他的声音减轻,直至微不可问,身子摔落在地,溅起地上的积雪。
桃言只觉得原本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度渐渐散去。他苍白的脸色仿佛在告诉她一个事实,真实而又残忍。
他死了。
没有人回到这里来,桃言只能看着男子僵冷的身体,无奈地悲伤。
冬天终于过去了,春天接踵而至。
那年春天,那棵树上的桃花,只开了一夜。
桃言终于能够化为人形,能够开口说话了,可那个人却已经不在了。
她将他的尸骨埋在自己身旁,花瓣带着泪水,混在土中,仿佛要将自己的心也一併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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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桃言。”梦中的女子道,“你们拥有同一个灵魂,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她渐渐地隐入黑暗,只留下一句话。
“桃言者,妖言也,不信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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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自梦中惊醒,起身走到门前,推开木门。
茅屋前有一株桃树,桃花开得正茂盛。桃树下已没了他刚到这里时的那个土堆,取而代之的是他引出地表的一汪清泉。
清泉中飘着不少桃花花瓣,有红有白,一如当年。
红的,恰似他胭红的血;白的,犹如他苍白的脸。
浸在水中,停止呼吸,失去脉搏。
男子笑了笑,抚上那株桃花的花枝。
“可是我信了呢。”他低声道,“不过,桃言,我不是他。”
桃树化为女子,正是他梦中的那个模样:“我知道。”
“而且我是除妖的天师。”
“我知道。”女子语气坚定。
“那你还……”男子看着她。
“所以我想重新开始试试看啊。”女子道,“我想知道,转世后的他会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我还爱过他。”
“他知道。”男子笑了,“另外,我也可以试试。”
番外二 双龙珏(一)(耽美)
(此番外为某泠的第一篇耽美文,呃,估计有点雷……不喜可自动忽略,不影响正文主线部分阅读。另:这是去年10月写给最可爱的同桌冉的生日贺文,竟然到现在才发上来……)
屋外下着雨,雨水自滴水檐滚落下来,在檐下的青石板上溅起一个个水花。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适合倚靠在临窗的躺椅上,喝着清茶,看看小说,听着雨声,这才叫做惬意。而不是用来傻站在这里,对着一个陌生人摆出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
章灵惜有些悲哀地想着。
她是很想喝茶、看书、听落雨的,可是不行。
因为她身前站着一个男人,正背对着她,看着摆在木架上的东西。他是今天唯一一个走进魅涣铺的顾客。
章灵惜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堪称哀怨的表情。
没想到那名男子忽地转过身来。
章灵惜吓了一跳,立马换上标准的微笑,本着“顾客是上帝”的宗旨,颇有耐心地问道:“看上什么了吗?”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说,没有的话就快走,不要打搅我享受小资情调。
男人却点了点头,指着摆在身后的一对玉珏:“这个。”
那是一对白玉,看上去与章灵惜和夏凡的那对龙凰佩的用途差不多,也像是某种信物,而且是定情用的,只不过上面刻的却是两条龙。
也正因为如此,才导致这对玉珏虽然样式精美却一直无人问津。
这个人看上对玉珏是因为什么?是想要送人吗?难道说,他是……
章灵惜轻呼一口气,没再想下去,走到木架前,取下那只装着玉珏,内衬红绸的黄花梨木盒,放在了一旁的柜檯上:“这是双龙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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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贺,你又跟着我干什么!”于飞启怒气冲天地向杨青贺吼道。
他真是受够了。
有谁能忍受别人从早到晚都跟在自己身边不离一步的?吃饭跟,散步跟,就连现在要睡觉了,他还要跟着爬上床,而且还是同一张。
“你的客房在隔壁,为什么要跑来和我睡一张床?”
“因为我喜欢你啊。”杨青贺理所当然地绽出一个微笑。
第一眼见到这傢伙就知道他一定居心不良,还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摆脱,杨青贺,你个笨蛋,你搞清楚一点,我也是个男人啊!”于飞启开始气到浑身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