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了多久,他便会迎娶孟静窈了吧?
他不是属意孟静窈已久了吗?这样也算是了了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可是他将自己带回来又是做什么呢?难道是怕闹出人命来,对他未来的将军夫人不利吗?
想到这里,她心下更冷,浑身上下感觉不到一点温度似的。
而沈箬这时候也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就对温琬道:“哥哥已经走了好一会儿,想来马上就该回来了,我去叫医士来给你诊脉……”
温琬却出声叫住她:“不,烦劳沈小姐等会儿再叫医士进来,我有话要同沈小姐说。”
……
沈砚急匆匆赶回别院的时候,温琬正在被画春扶起来喂药。
他站在门边,等画春喂她喝完了药,然后扶她躺好之后,他才缓步走进去。
而短短的这几步,就好像走过了一生那样漫长……那时候他刚从皇宫里出来,就看到晏青焦急地等在那里,他觉得心跳像是骤停了一般,生怕等来的是关于那个小女人的噩耗。
直到听到晏青告诉他那个小女人已经苏醒过来,他的一颗心才算落了地,他长长地呼吸,是一刻也等不了,根本顾不上去坐轿,骑上晏青的马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直到走进她的卧房,看到她果真苏醒了过来,之前在胸口澎湃的紧张激动和欣喜都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可近乡情更怯,他甚至不敢立刻就冲进去,生怕扰乱了她此刻的平静。
画春退下后,温琬虚弱地靠在枕头上,那些汤药比她之前吃的还要苦,药汁在胃里翻腾,整个口腔都充斥着苦涩。
可她微微一侧头,余光便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门边。
见了他,温琬其实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目光如同一潭沉静的湖水,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心疼和愤怒,她反而出乎意料地平静和淡定。
她的身子也的确不允许她的情绪太过大起大落,她如今就像是一只破了洞的风筝,就算她想要同面前这人拼个你死我活,也没什么气力了。
经历过生死的人,反而更加惜命。
她要好好活着,因为她不是独身一人,她还有星辰,所以……只有活下去才会有指望。
沈砚几步走到床前,她的身子依旧虚弱,惨白的一张脸,只是眼中有了生的光亮,不再是死寂一片。
她终还是撑了过来……
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没来由的酸楚和悲伤,他拉过温琬的手,不停地亲吻着那双已经恢复了体温的手,之前所有的情绪都被此刻的伤感覆盖,他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眼泪几乎一瞬间就翻涌了上来,最后他包着她的手掌贴向自己的脸,声调发颤:“琬儿,你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
她暗沉着目光看他,这是他第二次在她的面前哭,第一次是因为他以为她要死了的时候……
她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哭,是因为害怕她死了吗?又或是对她心存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