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就这么双手垫在脑袋下，睡着了。


    古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片结白的房间，她晃了晃脑袋，只能听见四周低低的哭泣声。


    她懵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张结白的病床，脑袋一片空白。


    床上的女人眼尾带着深深的皱纹，头发乌黑却不透亮，枯槁的双手朝古音伸去。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床上的妇人一边哭着，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滑下，气若游丝。


    古音双眸瞬间湿润，一步步愣愣地站在病床前，唇瓣颤抖着喊出两个字：“妈妈……”


    妇人的手颤颤巍巍地举起，细嫩但却因为病痛折磨着的妇人的手褶皱颇深。


    古音赶紧蹲下来，伸着脸，去够上妇人的手。


    “我的孩子……孩子。”


    妇人眼角的眼泪缓缓流入结白的枕头下，沾湿了一片的枕巾，留下淡淡泪痕。


    “妈妈，你……”


    古音眼泪流了下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与她几岁时的妈妈长相一样的脸。


    是妈妈，真的是妈妈！妈妈还没有死！


    “妈妈。”女孩终于忍不住了，低声哭泣起来，如同受伤的小兽，寻求安慰。


    妇人心疼地一次次擦拭着她的眼泪，可是眼泪仿佛流不完一般，汹涌地冒出眼眶。


    女孩哭的鼻子通红，眼眶通红，不断哭泣着，抽噎着。


    “乖孩子，不要哭，不要哭……”


    妇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突然一阵闷哼，眉头紧紧蹙起，双眼却依旧没有离开自己的孩子，温柔细腻地一次次吃力地擦去女儿脸上的泪痕。


    “妈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等等我，我去给你叫医生！”古音吓得双眸睁大，双手胡乱擦了擦脸，说罢便要出门去。


    妇人艰难地呼吸着，眸子依然温和无比，枯槁的双手捏住女儿的手，力度很大很温暖。


    古音被捏住，眼眶瞬间湿润，看着自己妈妈疼得直皱眉的模样，她只能干着急，却不能帮助她分毫。


    “妈妈，你坚持住，我去给你叫医生！！”古音再也忍不住了，扭头冲出病房，大声地哭喊道：“来人啊！来人救救我妈妈！”


    但是空旷的走廊内，没有一个人回应，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孤立无援。


    妇人看着自己孩子远去，手停留在空中，眸子里是强忍的不舍与心疼。


    古音见没有人，她擦干眼泪，准备回病房，可是病房的门却突然关紧，她眸子猛然睁大，看着病床上的妈妈，不断敲打着窗户：“妈妈，妈妈！！”


    妇人的手缓缓垂下，最后一滴泪滑落在枕巾上，唇瓣微动，双眼终究无力地合上。


    “孩子，我永远爱你。”


    ……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丢下自己离开，古音的眼泪落得更加凶了，不断地哭泣道：“妈妈！妈妈！”


    空无一人的书房里，女人双眸紧闭，眉头紧锁，眼泪扑簌落下，喃喃道：“妈妈……”


    细细的抽噎声中，她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空旷的房间，孤寂感涌上心头。


    古音仿佛入定一般，一动不动，手臂因为长时间地被头压住，血液不流通，僵硬无比。


    忽而身子一僵，赶紧赶到门口，扯了扯门把手。


    门依旧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