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榆没回应系统的唱衰。


    咋滴，还瞧不起人家了，杂鱼怎么了，炮灰……


    啧。


    说着说着，炮灰一词一出，栾榆竟觉得自己和灯颊鲷也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书中炮灰，颇有一种同病相怜的诡异错觉。


    就是那种错觉，让她莫名又对它们产生了一丝亲近。


    而且，自从来到这，她几乎都在自言自语，现在好不容易遇到除系统之外的生物，聊聊天嘛。


    合同上的光芒一闪，两条灯颊鲷瞬间懂了。


    盯着海鳗的尸体。


    出乎意料的，它们没有拒绝，没有直接同意，而是安静下来。


    栾榆本来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谁知，她真看到了第二笔交易的曙光。


    合同忽然又闪了一下，栾榆目光微凝，认真看向多出来的内容。


    “还真是宠物鱼啊……”


    看着让她帮忙救玻璃缸中朋友的条件，栾榆哑然出声。


    细细搜寻原身在武市上大学的记忆，期间，她陪同学的确是去看过一次地下主题乐园。


    那是一整面墙的灯颊鲷，弧形玻璃缸长八米，高三米。


    灯光一关，模拟海底的蓝色背景下，所有灯颊鲷的月牙形发光器启动，随着游动一闪一闪，星罗棋布……仰头望去，的确是很大的视觉震撼。


    *


    碧蓝的水幕上投射着一轮璀璨的日盘，折射的光线照亮了整个浅水层。


    随着下浅深度的增加，海面在视野中越来越高，而就在那时，被海水完全淹没的城市，却是蒙着一片死寂，缓缓闯入视野。


    栾榆含着避水珠，整个身体如羽毛，自带防水性能，且可以自由呼吸。


    脚掌轻轻落在一处残垣上，她望着眼前被淹没的城市——


    平整坚硬的公路像一张被刀尖划破的纸，沟壑丛生。


    钢铁大厦尽皆崩塌，倾倒，穿出的钢筋鳞次栉比，蜉蝣落满。


    车水马龙的过往已成云烟，此时唯有一片废墟与沉默。


    身为人类，这副画面对栾榆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不过她旋即调整了心态，多愁善感毕竟不是她的性格。


    两条灯颊鲷这时扯了扯她的发丝，栾榆看过去，立刻跟上。


    合同签订意外地顺利，看着时间还有很早，栾榆干脆就立刻行动了。


    跟着两只灯颊鲷，栾榆借着避水珠去阻力的功能，踩着一处又一处废墟，大步流星。


    不一会儿，她就站在了一处熟悉的商场前。


    如果没记错，这个已经完全坍塌的商场下方，就是那处灯颊鲷主题乐园了。


    两只灯颊鲷激动起来，毕竟马上就可以救出朋友和家人了。


    然在它们的催促下，栾榆却是犯了难。


    商场废墟堆叠的太严实，两条灯颊鲷可以随意找个缝隙钻入，她就不行了。


    徘徊了好几个地方，她才勉强发现一处能通下去的路，不过仍然需要清理掉两块阻碍。


    回头看了眼两鱼，视线在那巴掌大的扁平小身体上停留了一秒，栾榆瞬间收回。


    啧，指望不上。


    别欺负小东西了，还得她来。


    就借用一下系统仓库的bug吧，精神疼点就疼点了。


    栾榆手掌贴上一块边缘确定都脱离建筑主体的碎石，精神力收紧，就准备一口气将其送到系统仓库。


    【叮～检测到有符合规格的石料可回收，是否花费1000积分开启石料回收功能？】


    嗯？


    石料回收？


    栾榆猛地睁开眼睛，眉心松开。


    这功能来的真及时，栾榆承认，这1000积分合该是系统赚的！


    “是。”


    栾榆手掌没动，依旧贴在碎石上，一声应下。


    【叮～积分扣除完毕，功能已解锁。】


    随着系统声音落下，栾榆掌下的石板瞬间化作一片发光的网格体，而后迅速分解掉。


    【叮～收获优质石料x5。


    （注：优质石料可参与构建更多高级建筑。）】


    “这么一大块才5？”


    看到弹出来的系统框，栾榆很是难以相信。


    刚才那块石板至少两三米宽，吨级别的。


    优质...


    嗯，很扎眼。


    想到系统的能耐，栾榆还是信服的，然后心中紧跟着就是涌起无限期待。


    木材虽然万能，但石料也不可或缺。


    ……玻璃也是！


    忽然想到玻璃，栾榆立刻游至一块比较完好的玻璃碎片处，手掌摸上......


    【叮～检测到有符合规格的玻璃可回收，是否花费1000积分开启玻璃回收功能？】


    还真有！


    “开启。”


    再次花去1000积分，栾榆成功获得玻璃回收功能。


    栾榆眼睛放光，今天不得把海底这座被淹没的城市薅光！！


    “吱吱！”


    还是两条灯颊鲷衔着发光的合同过来提醒她，她才回过神，情绪稍稍平复。


    笑着摸了摸两鱼：“放心，当然先完成我们之间的交易。”


    完成这一单后，她有大把、大把时间零元购。


    话落，栾榆又收了一处巨大的碎石，收获优质石料x3后，身前的通道彻底打开。


    两鱼带路，栾榆小心地扶着钢筋游入。


    穿过一层又一层碎石，过了三分钟，栾榆终于踩上地下一层的地板。


    这期间，虽然她已经很注意了，但衣服还是不小心破了几道小口。


    不过此时，她显然没有精力关注那种小事，浓郁的臭味传来，栾榆就是捂紧了鼻子。


    放眼望去，瞳孔瞬间缩紧。


    只见环形玻璃缸前，无数鱼类的尸骨堆散在地板各处，几处较高的尸块里，除了鱼，还有人类的手脚。


    海鳗的体味充斥，那是一种赤裸的标记行为。


    显而易见，这处还算完好的房间，在末世后，完全成为了那只海鳗的餐厅，以及娱乐场。


    特别那些人类，也许是在活着时被撕吃的。


    栾榆的眼睛很尖，她看到了呼吸罩的暗绿色布料，那是配合着氧气罐使用的。


    沉沉吐出一口气，栾榆庆幸自己没有拉着海鳗的肉回去。


    也下定决心，虽然有一棒子打死的嫌疑，但海兽的肉，以后她绝对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