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西班牙的时候，杨永诚听过很多人嘴里形容的美国人：穿牛仔裤戴草帽，腰间别着柯尔特手枪，随时能拔枪决斗……虽然有些夸张，但美国人在欧洲人眼中，的确是这种野蛮的草根形象。


    美国民间的枪支泛滥是闻名世界的，或许跟他们的历史有关，赶跑了英国人，却又对政府百般不信任，宪法修正案明确公民拥有持枪捍卫自身的权利。他们更愿意相信手里的枪和邻居，而非政府。


    卡珊德拉带他参观的枪店，就充分证实这点。到处是琳琅满目的暴力结晶，货柜上是各种规格的子弹，墙壁上挂着眼花缭乱的长枪，透明柜子里一排排整齐的手枪……或许形容为“超市”更恰当。


    “我需要几支大枪。”她迈步来到柜台前：“嗨，布拉德！这是我的朋友。朋友，这是布拉德。”


    穿着制服的枪店伙计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问：“就朋友？没名字？”


    “没废话，没名字。”她插着口袋倚在柜台边酷酷的：“我带他来熟悉枪支，你瞧他个头也不小，就拿大家伙。”


    “阿方索！”杨永诚对布拉德说。


    “h。”布拉德微笑着说，加州的西语人口非常多，会说点西班牙语也不奇怪。


    “以前用过枪吗？”布拉德问他。


    “用过。”杨永诚点头，说了一些型号：“伯莱塔的92手枪，ai的aw系列，h&k的mp系列冲锋枪。”


    “你这位朋友不是生手。”布拉德对卡珊德拉说，回头给他挑选了几支枪，一一摆在柜台上：“给你推荐点美国货，百年经典1911，大口径；温彻斯特1897，霰弹打野鸭是最痛快的；ar－15，畅销全球，够了吗？”


    卡珊德拉指着旁边挂着的一把枪：“那把长枪更酷！.50口径，开几枪我想就该回家揉肩膀了。”


    “你确定？”布拉德看向杨永诚。


    “okay，我试试。”


    “好的……”布拉德去拿枪，“麦克米兰tac－50，在加州或许很多，但圣塔克拉拉这鬼地方还是少见的。”


    卡珊德拉指了指后面：“我们去后面打靶。”


    由于枪店地处郊外，周围就比较偏僻，但也正是这样，这里才被允许搭建户外射击场，而不是在沉闷的室内，见不到一点阳光。他们来到射击场的时候，也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正在玩枪。


    布拉德将武器放到桌子上：“惯例环节，别怪我废话，规矩就是规矩，我给新手客人普及安全知识。”


    “快点吧。”卡珊德拉摆了摆手，“我能搞定的。”


    “耐心，姑娘。”布拉德检查弹匣，然后就是说唱一样的把每一条规矩背出来，杨永诚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说完。


    “明白了吧，伙计？”布拉德看着发愣的杨永诚。


    “明白。”杨永诚只能佩服。


    “有什么事情，可以找这里的管理。”布拉德指了指在一旁来回走动的大块头，腰带上还别着左轮。


    其实也不难，户外设计的自由度更高，不像室内，安全员还得监管你的弹匣，大块头管理只是看了看杨永诚的持枪姿势，便知道不是生手，身边还有卡珊德拉叽叽喳喳的提醒，也没多看。


    “三十米靶，加油！”卡珊德拉指着前面的人形靶。


    杨永诚双手持枪，对着靶子打完一个弹匣，因为太久没有拨弄这些武器，准度下降了，最好成绩也就是七八环。卡珊德拉点点头：“还行，多熟悉几遍，人质就会有机会活下来敲你的脑袋了。”


    “好吧。”杨永诚笑着退下空弹匣。


    “看我的。”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个草帽戴在头上的卡珊德拉，单手持着一把柯尔特左轮，朝着靶子连续开火。


    打完以后，她还学着电影里的牛仔，吹了吹冒烟的枪口。


    “酷！”杨永诚也填上新弹匣，对靶子狠狠来几发。


    说实话在靶场学不到多少打猎知识，但可以熟悉枪支。卡珊德拉的想法很简单，熟手是用子弹喂出来的。玩到后面累了，她就坐在一旁按手机，杨永诚还不行，他得打完这些子弹，完成“教练”的任务后，才能收工回家……


    正在给手枪装弹匣的时候，手机响了，拿起来接听：“马克，你这个混蛋！”


    “噢，噢！发生什么？我怎么成混蛋了？”马克很困惑的说。


    “你自己清楚的！”杨永诚牙痒痒的说：“我说过不要声张我的视频，你怎么让其他人也知道了？”


    “哈哈……”马克笑了起来，“我抱歉，但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不是吗？我想你也……”


    “f**k－you，马克！”杨永诚骂道，“听着，我应该射死你的！”


    “嘿，伙计——”


    “闭嘴！你应该尝尝这滋味！”


    “砰”


    杨永诚单手持枪开火，震撼的声音清晰传到了对面马克的耳朵里，他吓一跳：“听我说，伙计！我不是故意的，所以我这次找到了机会向你赔罪！非常非常多的姑娘，任你射行了吧？”


    “你混蛋！”杨永诚说。


    坐着的卡珊德拉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安静听好戏。


    马克得到机会赶紧说：“是这样的，五天后有一场单身派对，不是我的，但我会来西部，洛杉矶，拉斯维加斯！”


    “拉斯维加斯？”杨永诚想着。


    “我喜欢那里！”卡珊德拉虽然还不明白，但却兴趣浓厚：“我们去赌城吧！看脱衣舞和撒美钞！”


    “我听见了，卡珊德拉也在吧？”马克说。


    杨永诚捂住听筒：“你真的想去，和马克？”


    “为什么不能？”她忽然可怜巴巴的说：“你不知道那些学校姑娘，胆子太小。和你们男人一起才开心。”


    “让我考虑。”杨永诚再对电话里说：“我知道了，我会去的，记得有些精彩节目，否则你会见上帝的！”


    “会的，保证会的。”马克笑着说，“到时候下洛杉矶来，我在那里。”


    “知道。”杨永诚挂断了电话。


    卡珊德拉跳到桌子上：“拉斯维加斯，我们来啦！”


    “嘿，低调点。”杨永诚对她招招手：“下来吧，得等下周六。我们先去吃个饭，然后跟约翰尼报告。”


    “no——”她见鬼似的拖长音，叫道：“别成为我心中的混蛋，你的分数已经很高了！哦买噶，你不能这样！”


    杨永诚头疼，好人也不好当啊：“但都是一群男的，你一个姑娘合适吗？”


    “没关系，也把我当男的。”她祈求道：“求你了，求你了！你不知道这日子有多无聊！你们去泡妞，我也会的！”


    “我的老天！”杨永诚哭笑不得的伸手给她，“先下来吧，要不然全世界都知道你要去泡妞了。”


    “答应了？”她仍不放弃的问。


    杨永诚点头：“好！但你要听我安排行事。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恐怕得跑到南极去躲起来。”


    “你比约翰尼顺眼多了。”她握住他的手跳下来，拉他走：“我们去吃晚餐，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墨西哥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