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零记得，是鲜血弥漫，才染红了视线。


    许舒行记得，他要紧紧锁住她的肩膀，不然她会跑。


    娇小的身躯羸弱无比，在他的怀抱中，那么脆弱。因为她怕痛，所以他必须好好保护好她，不让伤害找上她。


    “乔乔。”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给冰凉的肌肤带来许久不见的暖意，也是乔零记忆中不曾有过的温度，“不要怕。”


    乔零抬头，赤色眸子里写着淡漠，还有对情感的不屑。分明应该表现得很怕很怕才对，但吐出口的话语还是，“我不怕，我也不需要你救我，是我想回家了。你又不是我家苏宝宝。”


    雷电继续拍打，已经传出一阵焦糊肉味。让乔零皱眉，这可真的不是一个理想的味道。牛排不需要全熟，人也不需要。


    “乔乔。”许舒行有些遗憾，没想到他现在还会作出如此壮举，更没想到这个人依旧是如此冷淡。“我还是比不上苏立吗？”


    像是玩笑，又像是自嘲。


    苏宝宝远远打个喷嚏，看着宫殿，“殿下好可怜啊。”


    感受到两人的温度逐渐趋于统一，乔零看了看远方依旧高雅的艾士米娅。还有怀中已经闭上的眼眸。回抱住他的脊背，手指施法，将他一口生气吊住。


    “情感只会是枷锁。”乔零一掌将他拍开，叹了口气，“而我，你死了，任务也就完成了。”


    失去了保护，雷电更加猖獗，乔零手中一道赤焰形成流线，划开空气与对方的雷霆再次碰撞。那便是绽放开最激烈的烟火。


    “乔安娜偷盗神旨，就该死！”判责声音落入耳中，将神经搅得混乱。


    真神的力量还真是不一般，毕竟主导了这片天地，天地都会向她倾斜。


    “你不配判处我的死亡。”火焰虽是消散，雷电乘胜追击，但迎上了一片血息。


    猖獗的雷电瞬间偃旗息鼓，不知所踪。


    突然间，有些疯魔的音节从艾士米娅口腔中跳动，似乎是憎恨，是怨念。“你！神旨已言，她必须死！”


    在创世神的言语中，乔零清晰地看着胸口泛开的血色晕纹，心脏停止跳动，血液彻底枯竭。永生的躯体此刻不过一场笑话。


    神旨，当真有些可怕！直接判处死亡吗？


    空气已然弥漫着血腥，但乔零唇角再次勾起一片嗜血的弧度，“绛月！”


    鲜红从月亮中心展开，绯色织成的丝缎把月包裹。


    红色，漫天存在。它是魔鬼的附庸，它是仇恨的伴侣。


    “啊——乔安娜！”音节在口腔中撕裂，破碎的声音在空气中更加尖锐刺耳。就算是突然疯狂，艾士米娅已经有些变态的弥漫出鬼息。


    降月的绯色在乔零面前形成屏障，一条条深红色丝线被攻击带出流动的波浪。律动，却无法攻破。


    突然疯癫的神不可一世地嘶吼，雷霆之鞭是审判可悲又无聊的偷盗者。


    愤怒让艾士米娅双目赤红，脸上攀爬符印黑纹，如果说这是魔鬼的模样也不为过了吧。


    乔零看着狰狞的魔纹，情不自禁叹气，的确这个世界有这么一个疯狂的创世神，如何省心。看样子是人格分裂了，有点烦。


    乔零右眼化作深邃的银色，耳畔的呼唤更加强烈。


    曾在魔鬼长廊中的吟唱再次回响于耳畔，“魔鬼怀中拥抱天使……献上至纯的灵魂，收获新生的赞歌……天使应当永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