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选择了留下，而那颗珠玉，被送回了国都。同时传回去的是，南柘国女将曲言若为之殉国。


    宁康府挂出白绫，帝追封其为二品镇关将军，予金千数。五皇子悲恸，仍不悔其言，娶之为妻。曲言若死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传遍全国。多少人为之惋惜，不过多少人也对五皇子的品行赞许有加。


    喜欢那抹冰凉落入掌心，化作水从指缝流出，喜欢赤着双脚，踩在柔软的雪上，哪怕双脚冻得通红。


    哪怕她将双手埋在雪下，感受到手指都有些僵硬，可她依旧喜欢……


    因为南执玉总是会握住她的手，轻轻的呵气，隔着层层白雾，曲言若可以看见他专注的看着她的手。


    “怎么，我的手是不是很好看？”曲言若勾唇。


    “是啊，好看。就是她的主人不懂得爱惜。”南执玉抬眼看她，双眼仿佛盛满了柔情。


    曲言若咯咯地笑了起来。反手，一把抓起了旁边的卷宗。


    “这才不重要，手艺又不生疏。”


    “放下。”南执玉伸手夺来。


    曲言若的确武艺未曾落下，几个转身就躲了过去。


    “小若”


    她是宁康府嫡女，他是嫡出皇子，京中盛传五皇子和宁康府大小姐的佳话。才子佳人，门当户对。总之就是天生一对的意思。


    曲言若的手再次冻得僵硬，尽管这是这个冬季以来第三次了。


    他无可奈何地笑笑，但总会放下手边的事。


    看见他这般模样，她会扬起一抹俏皮的笑，然后伸出冷得发紫的手指。


    夜间，雪洞，十五个人挤在一起取暖，他们不能点火，因为点火很有可能融化雪，如果堵住了洞口，就真的死路难逃。


    她是女子，虽然不拘小节，但不可能与一群男子挤在一起。


    女子在这个时代本就被人看轻，更何况是在军营里，即便她是宁康府的大小姐，可她做到了，她的智慧，她的实力，绝不输给他们，八年的时间，她得到了他们的尊重，他们的敬仰，他们的认可。所以，她是南柘国唯一的女将军。女子参军本就是有辱名声，男女有别，所以她从来都尽量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


    听着这群人响天的呼噜声，也明白他们真的很累。


    南执玉悄悄走过来，抓起她的手，这双手，真的很丑，有着攀雪岩留下的血痕，有着常年握刀的薄茧，不见一丝一毫的女子应有的秀气。和他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真是天差地别。


    南执玉温柔笑着，仿佛没有看见脖子上威胁到他性命的短刃“言言，你很怕冷，我知道，所以，我抱抱你，就不冷了。”这话说得像一个风流公子无心的玩笑。可是，他不是游手好闲的风流公子，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子。


    “皇子殿下，男女有别。”她会察言观色，知道他这不是玩笑，心里有些微微触动，不过，她放下了刀。转身继续守夜。


    “言言，我会娶你。”他坚定地说着。


    她并没有理会，不过，她的记忆里，那个青涩的少年，耳尖泛红地说着：“我会娶你！”深深地藏在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