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希，这些年我欠你的债，还完了吧。”慕湘如同往常一般，握着她的手，竟是刺骨的寒意。


    “你学会了蛮横无理，懂得了争风吃醋。你，觉得，纵容你那么久？债还没还完吗？”


    “酒后乱性，可不太好。”他微微泛红的脸颊一如初见。“之前，我是不是错了，不该问你……”


    可是琪亚是草原第一英雄的女儿，这个卑微的牧羊人如何配得上的天之骄女？


    终于，在这一天，抽出自己掌心中的手，离去，不留半分情意。


    沐希看着自己的空荡荡的掌心，她牵着她走过了三百年的岁月，她若是真的无动于衷，才是真的无心了。她不说假话，所以露珠才澄澈透明，在她的心里，她就是他的娘子，别的可以改变，唯独她的心是不变的，露珠虽小，澄澈，唯一，她喜欢他，毋庸置疑。


    慕湘咬牙切齿，不是第一次。


    “沐希。”


    南柘国五皇子与曲言若取消婚约。三年登帝位。


    “我已助你得了帝位。宁康府就此隐居，不再出世。”


    “言言，如果可以，我想娶你。”


    “我叫小诺，”她笑得粲然。“如果哥哥同意，我嫁给你。当初你以蜃珠作为条件，就要明白。我们本就没有可能了。”她的确喜欢南执玉，可是她的哥哥还没同意呢。心再疼，也得忍着。


    本就是她做的孽，兄长本就不该死亡。既然如此，她还是自作自受。


    …


    南柯一梦，浮生皆梦。


    梦醒则缘散。


    “哥哥？”


    “小诺，这一切都是梦。该醒了。”


    她是小诺，只有一个哥哥，叫做镜渊。千年以来，没有一个人走出了妖主之境，也许其中一个人，也叫做曲言若吧。


    虚无缥缈的神啊，如果您是为了惩罚你的信徒，琪亚愿意烈焰焚身，一切，都是琪亚不遵神谕，只愿能平息您的怒火，至少，不要再带走阿逸，她已经欠了阿依太多，太多，再也不想害了他人……


    还未等他发作，一个小仙冲了进来，红扑扑的小脸儿甚是喜人。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您出版的小书都卖完了，大家都等着您快写后面的故事呢。”


    “什么小书？”沐希疑惑。


    “不就是仙界第一妒妇吗？”


    “花花，你先别走，要不我们俩解释解释？”


    慕湘慢慢把挪动的脚收回来。装作事不关己，一脸严肃。


    而他对她，她看不透他的心思，他陪伴她走了三百年，他温润如玉，对所有人都是温和的，但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人好过分，对自己，可能已是破了例吧，毕竟他可以牵着她的手，可以和自己玩笑，允许自己对他哭泣，允许自己对他无赖，可是从来不承认他喜欢过自己，哪怕是一点点，哪怕是曾经。


    “花花，我喜欢你啊。”


    “嗯？噩梦了。”


    “没有，我梦见你娶我了。”沐希扯开唇，挂起笑容，灿若琉璃。


    “好了，小小年纪，别胡思乱想的。”慕湘敲了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