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似乎就只是来喂个药而已，喂完之后，什么也没做，就直接返了回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仅有的信息，判断不出来什么东西，不只是司空雪，就连杨戬都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目前的形式有些过于诡异。什么十次喂药，什么合作，什么六天时间，他好像又成了一个局外人一样，什么也搞不清楚。


    目送着那两个人逐渐远去，确定已经走远，杨戬这才和司空雪走了出来，司空雪依旧对那怪物有些忌惮，总是拉着杨戬的衣袖，躲在杨戬后面，偶尔看一眼那怪物，也只是一触即收，仍旧不敢多看。


    “呼哧呼哧”的喘息声自那怪物口中不断响起，除此之外，他也只是一动不动，若非这喘息声实在明显，他这样子也是与死人无异。


    “你……应该能听到我说话吧？”


    杨戬看着那怪物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莫名其妙的说道。


    “啊？”


    那怪物没回答，倒是司空雪被吓了一跳，看了看杨戬，又看了看那怪物，满脸错愕的说道。


    “他……他能听懂你在说什么？”


    她知道这怪物其实是个人，但这种状态……貌似也已经不能被称作是人了吧，简直与野兽无异，猛然听到杨戬这么说，她确实还挺诧异的。


    “帮……帮我……”


    那怪物的喘息声逐渐平缓，断断续续，又极其虚弱的说了这一句话。


    “他……他居然还会说话？”


    司空雪更惊讶了。


    “怎么帮？”


    杨戬神色不变，继续问道。


    “我不是很懂药理，自己没办法帮你，怎么做，你来说。”


    他尽可能的不说废话，短短几个字来表明自己的意思，因为他不确定对方的这个状态会持续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重新变得神志不清，所以他需要尽可能的抓紧时间。


    “我……动……不了……给我……清……心……心丸，还有竹……竹叶……汁。”


    “清心丸？竹叶……汁？”


    杨戬眉头一挑，“然后呢？喂给你？”


    “对……”


    好吧，虽然他并不清楚这两样东西有什么作用，但既然是对方需要，他也没必要去搞清楚这两样东西的效果，转了身，拍了拍有些愣神的司空雪，吩咐她去找一下那什么清心丸，而自己却是转身找了最近的一棵竹子，然后纵身一跃，在顶端抓了一把看起来很嫩的竹叶。


    “再帮我找一个容器，木碗什么的。”


    杨戬冲着屋子里喊了一句，里面的司空雪也跟着“哦”了一声，然后很快的，就拿着一个药瓶和一只木碗跑了出来。


    “给。”


    把木碗递给了杨戬，司空雪就站到了一旁，然后好奇的看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而杨戬也没有废话，左手拿着木碗，右手则用力的握着那一把竹叶，随着他越来越用力，从他的指缝中，便缓缓流下来一滴又一滴淡绿色的液体。


    “加……加水……也是……可……以……的……”


    怪物，现在应该称之为方姓医师，有气无力的补充了一句。


    杨戬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待手中的淡绿色液体停止流动，他便将那一把竹叶残渣丢到了一边，刚要在身上擦拭一番，司空雪却是乖巧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块手帕，及时的递到了他的手上。


    “谢谢。”


    杨戬笑了笑，然后擦了擦手，转身来到不远处的那一处溪流旁，蹲下身子，把手中的木碗倾斜，盛了少许的溪水，让碗中的液体淹过碗底，接着重新走了过来。


    “药丸，给。”


    不等杨戬开口说话，司空雪又是懂事的从玉瓶中倒出一颗药丸来，及时的递到了杨戬的手上。


    “不错。”


    杨戬笑着夸了一句，然后来到方姓医师旁边，蹲下身，想要把东西喂进去，却又突然停了一下，问道。


    “若是药丸破碎，会影响药效吗？”


    “不……不会。”


    短暂的沉默，方姓医师做出了回答，这个问题伴随着此时的情景，他完全猜得到杨戬想要做什么。


    “好吧。”


    杨戬把药丸收了回来，然后放到木碗上方，手指轻轻捻动，那药丸便被捏成了碎渣，均匀的洒落在木碗中的竹叶水当中。


    药丸洒落完毕，杨戬把手又放在了木碗的一侧，伸出手指轻轻的弹了弹碗身，碗里的竹叶水便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连带着里面的药沫碎渣，也充分的融化在了这少许的竹叶水当中。


    伸手撩开那脏乱的头发，露出那方姓医师的面容，说实话，其实如果没有这些头发阻挡的话，他的模样看起来也并不是很可怕，顶多就是很像一个落魄的乞丐而已。


    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一张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面容，并没有什么锋利的獠牙和邪恶的双眼，司空雪对他的恐惧，大多数反倒是他爬行的身形和长长的指甲罢了。


    木碗的边缘抵开他的嘴唇，将碗里的那些东西顺着倒入他的嘴里，不过几口而已，很快就见了底。


    “谢……谢谢……”


    喂他喝了药，重新将他放躺在地上，方姓医师轻轻的道了一声谢，然后紧跟着说道。


    “药效……大……概……十息……”


    十息之后药丸才会生效吗？


    没问题，他可以等。


    十息时间转瞬即逝，准确来说，大概是十二息的时间，方姓医师才开始有了反应，先是手指的轻颤，然后是小腿，紧跟着的双臂和脑袋，足足又过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他才以极慢的速度慢慢的爬了起来。然后在杨戬的帮助下，把他搀扶进了屋子，把他放在了那张床上。


    “麻烦，可以帮我把外面的回春丸拿过来一颗吗？”


    他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好了许多，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他已经能开口说话了，虽然看起来还很虚弱，说话有气无力的，声音很轻，但最起码已经可以正常交流。


    “雪儿。”


    杨戬唤了一声。


    “啊？哦。”


    司空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要做什么，然后转身就要去取。


    “不对啊，明明我才是大小姐，怎么反倒是这家伙来吩咐我做事？还有什么雪儿？可恶，这个称呼也是他可以叫的吗？”


    人已经到了放着药瓶的台子面前，她才反应过来这些，愤愤的暗骂了几句，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还是拿了东西，然后走进去递给了杨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