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疯跑，没看清道路，反倒是误打误撞地跑了出来。


    来到外面才发现，此时是夜里。


    夜里也就罢了，还是海面上。


    海面也就罢了，此处还是座冰山。


    他可不敢耽搁，只能玩命往海上飘去，反正是鬼魂嘛。


    此时此刻，秦小仙就坐在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块儿浮冰上。


    远远望去，冰山那里爆发了几次圣属性魔法暴动。


    这是没杀了自己，急了？


    不该吧？


    秦小仙挠了挠头，看那个玉魔法师，也不像个冲动的人啊，怎么还无差别的轰击起来了呢？


    总之等了很久，那座冰山四分五裂开来，秦小仙才看到一条巨大的龙船缓缓从冰山另一边驶出，渐行渐远。


    对嘛，拿了兽丹就走嘛，干嘛还乱放魔法呢？


    招来别的妖兽怎么办？


    六阶圣属性魔法师，做事这么不稳妥。


    秦小仙正自琢磨呢，一回头，发现一颗土褐色的大珠子，就悬停在他脑袋旁边。


    大珠瞪小眼。


    秦小仙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珠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他现在仿佛已经知道，那个玉魔法师为什么会暴走了。


    这妖兽兽丹怎么跟着自己出来了？


    主角光环开始显灵了？


    奇遇？


    哇咔咔，我是不是吸收了这个玩意儿，就能变成七阶老鬼了？


    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要落到自己头上了吗？秦小仙眉飞色舞地想着。


    可是下一刻，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了。


    那个兽丹，竟然逐渐地裂开了，里面是一股狂野的暴虐气息，下一刻就开始拉扯秦小仙，仿佛要把他吸扯进去似的。


    等会儿等会儿。


    秦小仙恍然......有点儿糊涂了......


    他甚至有点质疑，谁才是主角？


    这个兽丹还是自己？


    作者要换主角了吗这是？


    这股暴虐的吸力异常强大。


    自己拼命跟它角力，也才是半斤八两。


    但是这不是个事儿去，看谁的持久力强吗这是？


    小太爷可是从来没在持久力上服输的！


    秦小仙嘿嘿一笑。


    一个小时后。


    秦小仙有点怀疑了，这玩意儿是不是不知道疲倦啊？


    又一个小时。


    秦小仙眯着眼睛看着明显小了一圈却依然不打算放弃自己的兽丹，说道：“大哥，你差不多得了啊，我还没想吸收你呢，你倒是先下手了，你看你瘦的都快成核头了。”


    秦小仙自己也是快透明了，但是依然只能这么僵持着。


    这不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吗？


    谁啊，遇到了高级兽丹灵药，要落得被它们给吃了的？


    扯淡了吗这不是？


    又过了半晌，海面上影影绰绰飘来了许多冰山的碎片浮冰。


    其中就有一片稍大一点儿的，上面黑乎乎躺着一个人。


    此人身体肌肤寸裂，旁边还插着一柄断了半边刃的短柄斧。


    古道。


    刚才玉魔法师因为丢失了兽丹大发雷霆，将洞窟轰击的千疮万孔，冰山的一部分也碎裂开来，古道也顺着破碎后的洞窟碎片飘了出来。


    秦小仙敏锐的发现，古道虽然没了心跳和呼吸，但是体内灵魂气息还是很强烈的。


    一般情况下，灵魂都会挥发散开，进入幽冥，再去轮回的，还有很特殊的情况，与这个世界还有羁绊，就会形成鬼魂。


    像这种也没成鬼魂，也没挥散的情况，就很特殊了。


    就这么一错神，那枚就如同桃核大小的兽丹突然就撞向了秦小仙，秦小仙大骇，身上魂力喷涌，下一刻就一股脑的被这枚桃核大小的兽丹吸了进去。


    如果有通灵法师就能看到，此时土褐色的兽丹表面上，跟放动画片似的，一个微型秦小仙正跟一只浑身都是肌肉的土褐色巨蜥搏斗，打得难解难分。


    但是这种撇开了魔法和灵力的战斗，秦小仙那是跟动物园的猩猩老虎搏斗过的，还怕一只大蜥蜴？


    最后虽然秦小仙也是鼻青脸肿，但是那蜥蜴终究是被打得魂飞魄散。


    正当秦小仙哈哈大笑之时，那飞散的灵魂碎片，附着在了兽丹表面，并且逐渐硬化。


    最后只听见秦小仙骂了一句：“哎呦我擦！”


    一切归于平静。


    那枚兽丹逐渐变得坚硬起来，最后缓缓落下，正好掉在飘过来的古道身上，渐渐融入到了他的身体里面。


    最后归于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


    “嗯~~~”一声长叹，古道睁开了眼睛。


    “我没死？”这是他缓了半天，意识回归后的第一反应。


    紧接着就是：“姜蜃，你为什么要救我？”


    看着身体上逐渐开始愈合的伤口，古道拎起了自己的兽奔。


    “如果不是你杀的，那又会是谁？如果不是你杀的，那我将如何面对你？”喃喃中，古道眼泪流了下来。


    不久后，古道被打鱼的渔船所救。


    在渔村流连了些日子，有一伙商队招收护卫，看到他虽然只是一段法卫，但是能打败三段的法卫，知道古道是真有本事的。


    古道也说自己是因为法侣抛弃了自己，导致跌段的。


    因此成了商队护卫，后来经历了几次与劫匪的交手，古道表现的异常突出，被商队中的老大看中了，花钱给他找了一个低阶的平民出身的魔法师签约。


    那名魔法师叫作清越。


    “什么，你要签平等契约？”清越眉头紧皱。


    要知道，这些年，因为自己是平民出身，她已经受尽人白眼了。


    而现在，她竟然被一名一段法卫提出签订平等契约。


    这不是活脱脱打脸吗？


    “第一，我们老板花了钱，替你家里还了债，第二，我没想再签约，我不想再受制于人了，也是为了还老板的知遇之恩。第三，你我对外还是宣称主仆契约。”


    清越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强壮的接近七十岁的法卫，竟然没有一丝反驳的话语说出。


    就这样，两人签订了平等契约。


    很快的，清越的那一丝不悦就消失了。


    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原本停滞不动的魔法，竟然有了动静，并且提升的速度还快了不少。


    后来，她五十多岁的时候，竟然达到了5阶等级了，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要知道，她当初是3阶就停滞不前了。


    二十年，竟然升到了五阶，这已经是大陆中上水平了。


    五阶魔法师，就是魔法师世界里的佼佼者了，六阶以上，那是魔导师。


    而这二十年，古道回到了五段法卫。


    但是他也知道，也就只能是五段了。


    毕竟之前的代价太大了，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很难再重新得到了。


    而这二十年，古道也在法夜帝国边境的一座小城——梅达城附近建立了一座货栈，进而安定下来。


    这里离着融法核帝国也比较近，偶尔的夜半时分，他也会遥望着那里。


    但他不会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