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提的是三字男人,这回的少了一个字。
祖荷将一颗洗干净的草莓堵住她的嘴:「火星都没登陆,你就假设我飞出银河系?总得我先有男朋友才能假设结婚吧?」
司裕旗不得不用纸巾包住草莓头取出一半,轻声嘆道:「我就怕两个男人都动机不纯,冲着你的股权和事业来;极锋现在可是香饽饽,其中一个一旦跟你结婚,你们自然变成一致行动人,多出这一手股权,控制权不就跟着过来了吗。」
祖荷想了想说:「男人倒是比女人还容易放下自尊,用婚姻置换利益,反正结婚对他们来说不用怀胎十月,不用经历生育痛,没有任何损失。」
姐妹俩鲜少聊及感情,男人话题还没股市叫她们兴奋。
司裕旗略显意外:「你倒是想得挺透彻。」
「对啊,」祖荷轻快地说,「所以我高中时候就打算丁克,生孩子像『拉一坨钢铁大便拉到肛裂』——我妈妈告诉我——多痛苦啊。大学谈过恋爱又觉得既然丁克,也没必要结婚,想分手就把对方踹出门或者自己收拾东西走人,不用像各种离婚谈判,求奶奶告爷爷一样『亲爱的,你就同意了吧』。再到现在工作,我有自己公司,又准备继承我妈妈的家业,我才不想结婚被别人分一杯羹。」
司裕旗按「国标」已经成为白骨精剩女,但她当年既然有自己改名的魄力,现在也没人敢催婚。
她享受到了自由的好处,便想把这份阳光也普惠开来。
「连你初恋也分不了?」
「我还指望他给我挣钱,」祖荷半真半假道,「既然两个人都不缺钱,还是经济相对独立清爽一点。」
「小兔崽子,真不愧是我妹妹。」
司裕旗暂时放心吃掉半颗草莓。
「你跟向舒谈过了?」
司裕旗冷不丁挨上回旋镖,将纸巾砸垃圾桶,拎起自己的包。
「不谈,顺其自然,该咋咋地。」
*
这边喻池回到家也没闲着,刚洗澡出来,喻莉华便掐点打来电话——喻校长现在也只有周六晚稍微有空。
大环境所致,许多才过了25岁的年轻人,便被贴上「待售」或「急售」标籤,源源不断被家长推往婚姻市场。
喻莉华倒没有「推」,只是「询问」了一下。
「是我一个老同学拜託我介绍一下,当爹的着急了,女儿跟你同行同个城市,比你大六岁,博士毕业——」
喻池自嘲打断:「我就一本科,高攀了;再说工作挺忙,算了吧。」
喻池一向主见多,喻莉华很少有说「不」的时候,心里其实也不想接这个活。
她坦言道:「也不一定非要结婚生子,我只是担心……我怕你看到别人两个人,心里不舒坦。」
他坐到床沿,上臂从腋拐握把上穿过,折回来捏了捏鼻樑,无奈一笑:「别人还有两条腿,我一条腿这么多年也过得挺好。」
喻莉华默契而笑:「过得好就行,我就帮人问问,完成任务,省得天天被唠叨——你爸爸都没这么唠叨——你不用有心理压力,啊。」
喻池反倒觉得压力大的是喻莉华,职业病癒发明显,说话都不幽默了。
「妈妈,以后再有这样的活,你直接帮我拒了,」他无意识抚摸腋拐的支杆,「我现在……有喜欢的人,在试试看能不能追得上。」
喻莉华和喻池个把月才通一次电话,自然跟不上他的动态。
那边安静一瞬,宽怀而笑:「是吗,是个怎么样的人?」
「人很好,在一起很开心。」
「那挺好的,怎么认识的啊,朋友介绍?」
「……工作上。」
「该不会也是同事吧?」喻莉华松快道,「像你爸爸和我一样,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多自然。」
「也不算,是合作伙伴吧,」喻池说,「等追上再跟你们说吧,八字还没一撇。」
「那行,你、加油吧!」她忽然笑了一下,但更像哭了,感概道,「我当年还特别怕你走不出来……」
「……」
他自嘲一笑,手臂跟着轻轻摇了摇腋拐,其实就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一楼客厅挑层,喻池又是一个极简主义者,家具很少,装饰性物品几乎没有,空旷得像搬空的家,家政阿姨都说最喜欢打理这样的房子。
他不禁有点想念他的「室友」,挂断前说:「妈妈,我房子装修好了,你们暑假有空过来玩吧。」
*
新的周二,曲无宗约定去极锋参观的时间。
他被领进一个叫天琴座的会议室稍等,刷开和喻池、祖荷的三人小群,祖荷将群名改成了「球球vs极锋」。
曲无宗笑着回复一个勒紧脖子拥抱的表情包。
「我已经深入虎穴了,看我的。」
祖荷:「加油!」
曲无宗:「必胜!」
「好,必胜!」
估计要是面对面,曲无宗说不定要跟她击掌。
不一会,背后传来敲门声,群里没吱声的喻池出现在玻璃门外,面上闪过一瞬意外。
曲无宗惊奇起身,扶着桌沿:「17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你也跟极锋ceo槓上了吗?」
想想也是,堂堂一个ceo,只招待他一个人多浪费时间,说不定同时约了一群「抬槓玩家」,今天集体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