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到人到。
白影一闪,手中折扇击飞了邓超元手中的长剑。
邓超元见来人,他有些懵,却也心神一松。
邓超元出剑刺向苏谨言的心脏,他本是没有抱着一击必中的心。还真没有想到那姑娘毫无察觉,一动不动。当剑快要刺中苏谨言心脏时,他有些心慌有些手软。
久经沙场,见惯生死,本无菩萨心肠。
可那是胡人,犯他大楚的胡人。
干这坑蒙拐骗的勾当,他的手上可没人命。
世道艰辛,生活不易,为了养活一家老老小小不得已而为之。坑蒙拐骗的非是受苦受难的百姓,而是那些一顿能吃掉千儿八百金银的富贵人家。
曾拿刀枪保家卫国,为了求财,这滥杀一说,他们还是干不来。
军人的那点良知还在骨血里。
邓超元手中的长剑被邓飞手中的折扇击飞后,他微愣神,随之身子一软瘫坐在地。
那些急匆匆赶过来的人见到这一幕,都惊得呆站在原地。
懵懵的,皆是一头雾水。
邓飞眉心锁紧,看向昏迷不醒的苏谨言,他眸光如电。
刚刚难不成是错觉?那股强者威压非是他所至?
苏谨言在邓超元手持长剑刺向他时,他就苏醒了过来,凭他的内力修为,他要装睡,邓飞自是不会察觉。
也是邓飞出手及时,否则邓超元此时不会是瘫坐在地上,而是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苏谨言他昏睡过去,是他的心性所至,心魔作怪,导致气血混乱,幸好赵春水给他喂了回春丸,舒导了气血不至令他走火入魔。
赵春水这是误打误撞,导致苏谨言没有走火入魔。
赵春水此时不言不语不能动弹,她这是被邓飞点中了穴道。
赵春水刺向邓超元,她意在诱敌。邓飞若不出手相救,那邓超元必被她刺中。
邓超元命大,邓飞出手救了他。
当邓飞出现在赵春水身后时,赵春水已转身回刺。邓飞意在救人,他来时快,剑尖已抵衣衫,想躲也躲不开,身体微偏硬受了赵春水一剑,令他的手臂被剑刺伤流血。
于此同时,他手中的折扇点中了赵春水的穴道。
邓飞退身而站,才至邓超元之前所见,两人相视而立。
“姑娘,求财不谋命。”邓飞站着没有挪动脚步,他的眸光仍是停留在苏谨言的身上,赵春水是后脑勺对着他的。
邓飞自嘲一笑:“见不得人的勾当,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可没有想过取人性命。”
邓飞眸光微抬,看向赵春水的后脑勺。
“姑娘,可否好好聊聊?”
赵春水穴道被点,不能言不能动,这耳朵自是能听,眼睛能见,脑子能转,心能骂娘。
“谈你妹呀,不解开本姑娘的穴道,怎么谈。”赵春水心气恼,怪自己学艺不精,落在他人手里。明知邓飞是想把她的钱袋子聊走,这种情况,不劫色不取性命,聊聊就聊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是些钱财,身物之物,给他们便是。
“姑娘,和气生财吗,用不着拼命的。”邓飞一人似在自言自语:“生命多可贵呀,你瞧瞧,我们这些人刀口里讨生活,不就是为了活命吗?姑娘,如此大好河山,爱惜性命,珍惜时光才是王道。”
我去,赵春水心潮翻涌,这也能说成和气生财,这人是有多么不要脸呀!
他有颜面吗?
赵春水忽然有些愣神。
他们都吃不饱穿不暖,都靠坑蒙拐骗讨生活了,这种人可谈颜面吗?
底层人为了能够活下去,他们是没有尊严可言的。
道德与尊严是在饥饿之前才可存在。
这句话她曾听人提起过。
赵春水不语,她不能开口说话,她被邓飞点了穴道。这心里呀对劫匪们不再那么充满敌意,心湖有了一丝涟漪,荡起了层层圈花。
劫匪都爱惜生命,她又怎能随意放弃生命,何况背上还有个苏谨言呢。
“你看看,这阳光灿烂的日子,这鲜花遍野的高岭,大好河山日月星辰多美呀!姑娘可知,只有活人才可感知这一切。”
邓飞在赵春水的身后渡起步来,折扇一展,轻摇折扇,道:“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这活着吗才是人生大事。不活着何有人生?”
“再说了,身体发肤,受之爹娘,你若走了,这爹娘又如何好活呀?”
我去,这是劫匪吗?
邓飞一番话说来,赵春水都有些怀疑她的耳朵了。口吐莲花,滔滔不绝,慷慨激昂。
这是一个劫匪能说出来的话吗?还是对他所打劫的对象所言。
赵春水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劫匪搞起人生讲堂了,我去。
装昏迷的苏谨言感到好笑,聊聊原来是这么个聊法,话这么多,这还真是个话痨!话说回来,这人还真不是一般人!
岂码,非是一般劫匪。
口才不错!
这心性嘛也不赖。
“喂喂,姑娘,你赞不赞成‘飞哥’的话?”邓飞行至赵春水面前,手中的银扇点向赵春水胸前的三处穴道,道:“可别冲动哟,否则飞哥还是会封住姑娘的穴道。”
是个怪人,也是个奇人。
苏谨言又高看了一眼这个‘飞哥’。
这要是真想和赵春水聊聊,解开赵春水的哑穴即可。还有呀,赵春水都被他制服了,想取走银子那不是动动手的事吗,他何必动嘴皮子,浪费口舌。
或许,他就是个话痨。
这烈日当空照,他不渴吗?
怪事怪人见多了,这种人还是头回见。
有趣,有趣。
“喂,银子给你们,你能帮我找位医师过来吗?”赵春水穴道被解,她稳了稳身子,杏眼盯着邓飞,眸眼里有恳求之意。
邓飞本是退了三步,手握折扇防着赵春水发飙。闻赵春水之言,他一愣,随之明了赵春水这是在担心她背着的男人。
“他对你很重要?”邓飞呵呵一笑。
这话令苏谨言的心一缩,他觉得他认识赵春水好久好久,可在赵春水看来,他们可是萍水相逢。
只不过是相处了几天的陌生人。
这不废话吗?赵春水心很急,也很怒,可此时有求于人,强按住心中火苗,点头道:“很重要。”
“不对,不对。”邓飞摇头。
什么鬼嘛,哪里不对?赵春水都快气炸了。
“银子我若想取,可是由不得你。”
什么跟什么嘛,原来是说这个,可也确实是那样,他若想取走银子,动动手即可。
“你就说嘛,你帮不帮忙?”
赵春水来气了。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邓飞嬉皮笑脸的,可她感到邓飞非是她看去的那样,一个劫匪,一个心思歹毒之人。
这人嘴上嬉哈,心性正直,有敬畏之心。
“呵呵,急了。”邓飞迈着拖儿步伐,手中折扇一展,嘻嘻笑语:“飞哥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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