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幸福欢快的节奏放在婚礼现场自然极为契合,可放在如今这样的场景,只让人觉得荒唐。
宋年表情没什么波动,眼角,唇角连一丝抖动都没有,看不透他的情绪,完完全全褪去了乖戾嚣张。
现在的他更符合财阀家继承人的标准模板。
车子安安稳稳地行驶着,保镖观察了一下后视镜,吩咐司机:「前面休息区停。」
司机:「是。」
晋理事长的心思众人皆知,宋家怎么可能没有防范。
又行驶了十分钟左右,宋年的车停在了休息区,特地停在了视线死角。
晋家的车里,警卫们一直盯着,直到宋年的车再次行驶起来,才吩咐司机:「跟上。」
对着无线耳机报告:「宋年在休息区停了一会儿。」
「您请放心,我们跟着呢。」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会儿宋年已经换了辆车,坐上了另一辆接他的车。
宋年坐在后排,手指搭在下巴上,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他瘦了很多,但同时也快速褪去了少年气,清俊的五官愈发清晰,成熟许多。
车里很安静,太过安静的环境反倒会让人坐立不安。
「新」司机和「新」保镖都是这样的感受,今天这种特殊情况,宋理事长肯定要派信任的人来,他们在宋家工作很久了,但他们所熟悉的是六年前那个高高在上,脾气极差的少爷。
宋年被送到国外这六年,他们一直在国内,六年未见,所以他们能更直观地感受到宋年身上的这种变化。
现在沉稳冷静的少爷更让他们害怕。
安静到接近窒息的环境终于被一通电话打破,是宋理事长打来的。
宋年似乎真的出神了,眼角微微垂着。
手机一直在振动,保镖谨慎地轻声提醒,唤他:「少爷。」
「少爷。」
「手机在响。」
宋年慢吞吞地瞥了一眼手机,是宋理事长打来的,他拿起接通,喊了声父亲。
他现在和宋理事长的关系也不像从前那样剑拔弩张,宋年在美国的业务做的很好,做出了一些拿得出手的真成绩,宋理事长很欣慰,时常感嘆他终于长大了。
宋年现在情绪稳定,言语间也不像以往骄纵无礼,甚至会使用敬语了,学着怎么做一个乖儿子。
宋理事长嘱咐:「先不要回家来,让司机载你去新德丽酒店,等事情结束,我会通知你。」
宋年回国,晋理事长肯定坐不住,宋父索性放出消息,要给宋年举办一个欢迎仪式,不是大范围的,只限于新合财团内部理事,以及家人亲属。
欢迎仪式只是个幌子,宋年也根本不会参加,目的当然是请君入瓮,这个君就是晋理事长。
晋准醒了,宋年也回国来了,两家之间这龃龉拖着不解决始终不是办法。
不过好在晋准没死,一切都有回旋讲和的余地。
宋年答应:「是,父亲,我明白。」
新德丽酒店是新合财团旗下的高级酒店,全都是新合财团自己人,所以宋父才安排他去那里等消息。
宋年乖张了太久,宋父也习惯了溺爱,即便到现在他也很难适应宋年的乖顺,每每儿子乖乖听话,他都觉得心中熨帖,十分感动。
「好孩子,很快就能解决了,委屈你了。」
宋年:「好」
挂断电话后,他却淡声吩咐司机:「送我去晋准住的医院。」
司机和保镖讶然:「少爷,理事长吩咐我们把您安全送到新德丽酒店。」
宋年轻轻掀起眼皮,看他们一眼:「我说的是韩国话吧?」
这会儿,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丝宋年曾经的影子,轻飘飘的语气里透出极为可怖的威胁,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做,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司机保镖快速对视一眼,瞬间达成共识。
听少爷的。
「是,少爷。」
宋年表情平静冷淡,突然轻轻笑了一下:「我还以为我说的是英语。」
不是嗤笑,也不是冷笑,好像就是朋友间开玩笑的语气,甚至尾音很轻,显得很和缓,可司机和保镖却瞬间冷汗都下来了。
少爷生气了。
他们不敢再多言,只觉得如坐针毡。
好在宋年没再说什么,打了个电话,他们不知是给谁打的,听着只觉得一头雾水。
「还在对吗?」
「好」
「都安排好了吗?」
「知道了,大概下午四点。」
宋年在和梁俊通话。
尹春李昊还在济州岛度假,为了庆祝他们的结婚一周年纪念。
纪念日和祭日好像差别也不是很大。
宋年挂断电话之后,盯着手机壁纸突然轻轻笑了一下,很温和,甚至从眼角眉梢透出几分憧憬。
医院
晋准做完复健,轰走了照顾他的护士,坚持要自己拄着拐杖,走回病房。
他接受复健治疗有一段时间了,奈何一开始并不是很配合,直到后来每周三每周五尹春都来看他,他才慢慢开始配合。
晋准在病床上活生生躺了五年,腿部肌肉萎缩的厉害,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正常行走的。
他现在拄着拐行走都还有些费力。
护士不放心,想要扶着他,或者让他坐轮椅推着他回病房,劝了好几次,晋准都拒绝了,他不愿意开口说话,所以也没发脾气,没骂人,只是脸黑的厉害,阴沉沉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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