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骞差点说这是明智的选择,她没过正常人的日子,更别寄希望于一些活了上千年的妖怪会对一个寿命仅有百年、变化很大的人类产生踏实而可靠的感情,如果非要寄情于什么,最好选择一些能被她控制和把握的人或动物。「那是她的事,我不管。」
辜瑜瑜本身不是特别郁闷,但温骞的态度让他觉得很委屈。你们明明不够强,却不愿意把我当回事,这也太过分了吧。
难道你真觉得冥府比我可靠吗?喂,冥府可不是她娘家人啊。
温骞只是静默的操纵屋内的法阵加大效率,渐渐觉得吃力。不靠着几十年积累的堡垒,很难和妖王抗衡。
辜瑜瑜抗衡的也很吃力:「助手!我为你护法,如果你失败了,我还能切一半的肉身分给温硫。」
温骞怀疑他早有此意,想把温硫改造掉:「好贤婿,既然你这么说了……」
「出去吧你!」
蹲在路障石头球上的豹豹看着被一股无形气浪推出来的触手怪:「嘿嘿,你也被赶出来了。」
「这小老头一点都不想跟我讲理啊。」辜瑜瑜气哼哼的跺脚,趴在玻璃上往里看:「要不是为了温硫,他还真以为地板下铺了一层钢板,钢板下用人类脂膏和五兽血祭的阵法很难破坏吗!!我一个恨地无环我就抠开。」
曾青檀紧张的咬手指,人类的黑眼珠渐渐越睁越大,浮现出猎豹本体的蓝色——成精的妖怪的标志。
换了大云朵沙发的客厅,这是四人位的沙发,足够让温硫、曾青檀、李胜男和畲图横七竖八的挤在一起看电影,因此把温硫放上去之后还绰绰有余。
温硫的脸色从苍白变得蜡黄,头发和指甲失去些许光泽,离开妖界回到人间之后,一种显而易见的油尽灯枯快速浮现出来,就像是她在这几分钟内活过了十年,已经濒临死亡。
曾青檀举着手机,假装偷拍实则光明正大的记录这一切,低声嘆息:「这一定是一场艰难的诀别。」可能他得给温硫梳梳头,找条小毯子盖上,在我这个角度看有点走光。再倾吐衷肠,让她不忘深仇大恨,再说一说温家的传家宝,暗害温骞的仇敌,说他自己到底是被人诬陷还是确实盗用了冥府的脂膏。
温骞只是掏出一根两端都是尖儿的银针——他足足磨了一下午的针,稳准狠的扎进温硫的头顶百会穴里。
「最高端的转移诅咒,有时候只需要最简单的方式。」温骞随手拿了把菜刀割破右手掌心,把鲜血淋在温硫的眼耳鼻舌上,滴入一些,把针拔出来,用流血的掌心贴在温硫头顶:「血亲相替,过来吧。」
在温硫的眼睛、鼻孔和耳朵中,渐渐涌动出一些黑色的、像是水蛭一样的无形之物,有扁平而漆黑的半透明身体,近似于一种『气』的状态,从温硫的体内源源不断的涌出,『爬』向温骞。
「真像鼻涕没擦干净。」温骞耐心等待它们爬进自己掌心伤口里,耐心的等了一会,无语的问:「你们是怎么识别血统的,血脉相承的至亲修炼出来的属性大多不一样。真有意思。是dna还是双方的内心认可?」那会不会有一些亲父子反目成仇反而不能转移诅咒?
辜瑜瑜小声说:「温硫她爹是吐槽役。好恐怖,幸好他要死了。」
要不要他准得和温硫说我是变态女装大佬。
漆黑的压缩气体、诅咒的碎片渐渐都爬向温骞,顺着滴血的指尖,沿着血液逆流而上,爬到掌心,钻进伤口里。
安静又血腥。
温骞顺手抽了两张湿巾擦了擦沙发上的血,沙发上的面料防水,一擦就干净了,顺手把温硫的脑袋托起来闻了闻,记忆中香喷喷的小闺女已经不复存在了:「额,你可真该洗头了。」
妖界什么都有,炸鸡,充电宝,美食一条街,各种稀奇古怪的拍卖品,但那些影响动植物的化学产品就没有,妖怪们并不在意自己油腻且充满味道,更不愿意大兴土木修建完整的下水管道和净水系统。洗漱用绿豆粉和香料粉末,其实可以洗得很干净,温硫是为了参加拍卖会特意攒了几天的油头。
癸水大阵诅咒的最后一丁点从温硫的身体中离开时,温骞缓慢的移动手掌,钓鱼执法式的后退。
同时左手夹着的符咒啪的一下贴在温硫的头顶心。
黑灰色侵染了他的右手,主要凝聚在伤口处,召唤着诅咒的小碎片也跟过来,或许不跟过来也可以,所有进入温骞体内的诅咒也足够害死他,这些东西只是像磁流体一样吸引跟随。
温骞缓慢的后退,勾引这一小块碎片跟上自己。
直到他走到一个合适的距离,放在旁边的刻了符咒的双层真空镀银保温杯扣下去:「抄着!」
连爬在手上的最后一小块碎片,和从伤口中震出去的少量诅咒残片一起留在保温杯中,封死瓶口,用血在镀银磨砂外壁上画符。
掌心的伤口则在漆黑发黄、略带泥土气息的的诅咒之下,快速癒合。
诅咒也随着血管流遍全身。
温骞给自己倒了杯茶,坐下来掏出手机。
辜瑜瑜伸长脖子往里看:「他在跟人聊天。老温应该也能摇人干点什么吧。我估计温硫能把投胎币都给他,老温要是去头胎,好嘛,下辈子的是绝世美颜富二代,智力体力双顶级,而且好运常伴终生。温硫不会回去泡他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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